下朝后,修双卿正要离开金殿,尚珩在她身后唤住她。
修双卿不得不停下脚步向后看,还未等尚珩说话,修双卿便问:“难道此事尚珩大人不请我去府中喝杯茶水不成?”
尚珩方觉失礼,连忙道:“请。”
修双卿微微莞尔,轻轻颔首点了一下,继续向前走去。
来到刑部府邸,修双卿坐在理事的座位上看着手中尚珩亲自提笔写的案录,尚珩一直以来就有亲事亲为的习惯,他擅用小隶,就算写公文也有五分隶书的习惯,他笔迹规规矩矩,清正素雅,字里行间都带着一种大家风范。
尚珩命下人下去沏上好的西湖龙井送来,再与修双卿道:“言大人,这是下官联想那王方氏,近日来派人查找的,一些拙见,还望大人能再指点一二。”
上面写的都是些根据那先前疯癫女人王方氏身边好友及生活的简要,还有上次霍岐拿出的那块玉经查后的述要,先前前去派人打探的那刘氏玉铺老板见过那月牙玉后一口否认他没有雕刻过此物,可官府的人又怎会轻易相信?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观念暂封了那店,可那老板仍是千百个矢口否认。
修双卿把案录一放,嘴角微扬,双手托着下颚,如个孩子,道:“尚大人已经做的很好了,这上面写的每件都未让我失望,当初我提拔你果真是对了呢。”
尚珩知道,修双卿虽然只是个女子,但心中胸怀早已胜过了他,且处理公事起来更远远胜过他们这些食俸朝堂的七尺男儿。尚珩浅笑道:“言大人谬赞了,这些只不过是为臣子职责所在罢了。”
修双卿这时从袖里拿出一件东西轻轻放在桌上,那是一支形状不规则的烧黑铁片。
尚珩不知道这是什么,道:“……这是什么。”
“这是一种名为‘镖’的暗器。”修双卿食指指尖玩弄着这件暗器,这是她几天前带着自己的人及霍岐一起到那天霍岐和那放火人打斗过的地方辛苦了好些时间在一堆黑灰土里发现的,霍岐说那个放火人擅长用暗器,这枚镖便是他的暗器。但现在这镖已经烧得极黑极脆,也看不出来什么。
“这是……在垄尾山发现的吗?”尚珩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又道:“可是那凶手留下的?”
修双卿颇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不错,尚珩,你能看出这上面有什么吗?”
尚珩伸手取过,正面反面,待细细看过此物,他豁然开朗,道:“这上面能见有花纹。这花纹好像在哪儿见过……”
修双卿不语,一副等他说出来的姿态看着他。
尚珩一手指着手中这块玉,立即看向修双卿,看到修双卿坚定自信的神情时,微微怔了怔,才道:“这上面的花纹是照着那块玉来雕刻的。”
“不错。”修双卿又从袖里拿出一块翡玉,放在桌上先前放黑镖的地方,道:“这是刘氏玉铺行老板亲手雕刻的玉,你看看这雕功,与那暗器上的有何不同。”
每个榷疾灰谎,正如雕功,即便最亲近的人用来模仿,那也不可能做到完全相似,仍然缺一件独一无二的东西,那就是雕功主人的习惯。这块价值不高的翡玉,那霍岐从放火人身上拽下的玉月石,还有眼前这块漆黑的废铁,雕功或是描摹,那独一无二的地方都绝不可能能模仿出来。
暗器虽然被烧成一片废铁,但上头的花纹还看得出来,这样的功夫,完全便是一个人所为,叫人实在找不出异处。
修双卿从此刻尚珩的神情便能看出尚珩心中所想,缓缓起身,提醒道:“如今尚大人已经明了,还不派人去执事吗?”
尚珩拿着暗器的手握成拳,摆出作揖的手势,语气铿锵有力,道:“下官遵命。”
随后他遣人去把刘氏玉铺行的老板抓来,可小半个时辰过后,手下的人便神色慌张的来道,刘氏玉铺行的老板刘筠已经带着他的玉器逃走了。
尚珩大惊道:“什么?刘筠不是昨日还在玉铺行的吗……你们愣着干嘛,还不快去追!”
手下连连称是,说后便急忙退下了。
尚珩一人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