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呐,他到底被放到哪里去了
粗糙的地面摩挲着我的鞋底,发出“沙沙”的颗粒声,我心如擂鼓叫嚣着要奔出去离开这个鬼地方,再找不到他,我就快被自己吓哭了。
嘤嘤嘤……超想哭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哭,他们都死了,就我还活着,在他们冰冷的尸体见穿梭着,“妈蛋,终于找到了,差点哭出来。”差点喜极而泣,看到写着王贵存的尸体袋出现在我眼前,我似乎就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然而,我现在是要拉开他的装尸袋吗?
他头朝哪一边?脸盖上了吗?身上有血迹吗?面目狰狞吗?
一时间,脑子里蹿出无数个让我不敢伸手的问题,犹豫间,只感觉我的心跳要飙上天。
“哔哔……”卧槽!妈的,口袋里的对讲机突然两声沙哑的信号声在太平间死一般的寂静的烘托下,显得无比响亮,吓得我腿肚子一软,差点没给跪了。
随后,对讲机里传来总带教的声音:“韩旭,你搞好了吗?”语气很是云淡风轻。
我心里只想骂她一万次cnp,但嘴上还是说:“快好了老师,我已经找到他了。”
本以为她会说,你要是害怕的话,我找人过去陪你,没想到她来一句:“哦,好,那你搞好就回来,抢救室里心电图机不够用。”然后就没声音了。
我日!
“心电图机不够用?!”
老子难道还不值一台心电图机吗?!
真想一声“我靠”骂上天,揣着满肚子牢骚,忍着发麻的头皮和满胳膊的鸡皮疙瘩,一点一点缓缓地拉开了贵存的装尸袋:
他还穿着那天出事的旧棉衣,棉衣已经蹭烂了,里面白花花的绒絮暴露在外面,穿着一般老爷子穿的黑裤子,棕褐色的棉鞋。
苍灰如土的面色,眼睑微睁。
“对不起,对不起,冒犯了,我拉一下心电图就走,请原谅,原凉……”我对着老爷子自言自语地安慰自己道。
然后,颤巍巍地戴上手套,解开他一层又一层上衣的扣子,掀开他最里面的秋衣,“抱歉了!”拿起电极吸球往他冰凉冰凉的皮肤上吸,补拉了一条心电图纸,我的天,我的心都快跳炸了,“duang duang”地猛跳。
“哔哔……”靠,对讲机又响了。
“韩旭?”总带教喊我的名字。
然后就没了下文,我在等她说下文,她却没了下文,没有下文那就请不要喊我好的嘛?我很怕怕的!
拉完心电图跟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慌忙地收拾东西往外跑,推门出来的时候碰到了太平间收拾的大叔,吓了他一跳。
在回去的路上,贵存的遗容总在我脑海里回现,为什么他还穿着那件出事了的衣服?怎么没换寿衣?
回了抢救室,老师拿走我机子上的心电图纸,裁成了四截,一截备份,一截给120留着,一截贴在死亡记录上,一截夹在贵存的病例里。
警察带走了他的东西,没过一会儿,就听见留观室里那个喝**撞死人的大姐嗷嗷地叫,悔恨地恸哭。
可是我一点儿也不心疼她,活该!
天快佛晓之时,警车“好心”地捡了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衣着外貌很man的女子来,“醉酒的,睡在路边。”说完,丢下她就走了。
日妈,我们也很无奈,把这种三无——无家属、无法沟通、无清醒意识的人送过来,你叫我们怎么办?
躁狂起来打人,安静地话给他掉醒酒药,睡到酒醒就跑路,这样的人,你们警察送过来就是在踢皮球!
急诊是急诊!不是收容所!到处捡人就往急诊丢,治疗的钱也不给,还给人添麻烦,在医院出事还要担风险。
这帮子只会吃闲饭的警察真地很让人嫌弃。
女子一看就是喝大了,嘴里骂骂咧咧日日咕咕不知道在讲什么,我们上前试图去交流,她翻白眼瞄了我一眼,“女同志,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开口问道。
她又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