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道理云扬自然明白,百里无忌是绝不会容忍在明国北方再次崛起一个强大的胡人势力的。
所以,云扬令两路新军就地驻扎,等候天明。
而丁思觐虽然不属云扬辖制,但云扬的这一命令正中其下怀。在丁思觐心中,军人就当血染沙场、马革裹尸,接受战俘对于丁思觐来说是一件麻烦而且不解气的事情,何况,不杀人哪来的战功?
听到云扬知会之后,丁思觐立即选择就地扎营。
但两军的前锋却已经悄悄向战场掩进,以防止突然状况的发生,毕竟联军属于明国藩军,他们如果被阻卜军击溃,更不符合明国的利益。
云扬同时令一厢新军护送杨廷式的“轰炸队”前出至战场十里外,寻找合适的方向,配合风向,做好升空准备。
云扬让杨廷式天亮之后,自由控制升空时间,并将这厢新军的指挥权交给了杨廷式。
可能是天意不站在阻卜军这一边。
天色微明之时,风向刮了一阵东南风,杨廷式适时下达了升空命令,近百个热气球同时冉冉升起,而黑色的气囊,因天色未亮,更因双方都紧盯着对方的举动,气球升空竟没有引起战场双方的注意。
双方的恶战又一次开始了,天色蒙蒙亮,双方士兵又再次踩踏着昨日阵亡的同袍尸体,开始了再一次死亡游戏。
联军确实已经到了强弓之末,不说兵力相差甚大,单就以装备和训练程度来说,建国多年的阻卜军队确实略高一筹。
而阻卜军死里求生的决绝,更增添了联军士兵所受到的压力。
拼杀刚开始不久,联军的阵线就开始出现松动。
这就是联军两个可汗昨夜所计划的部分。只是前线的联军将领将这个计划提早了。
战场上往往就是这样,统率下达坚守半天然后撤退的命令,而真要执行起来。往往是提前而绝非延后。
只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无路可退。
被包围者无路可退。可联军绝非被包围者,所以计划中午时才松开的缺口,提早到开战后不久就开始渐渐敞开。
阻卜军正愁无处可去,见联军阻拦阵线有了松动,便一窝蜂地朝那方向涌去。
在这个时候,什么军纪律法制度全抛到了一边,只有逃出生天才是真正的胜利。
战场的局势瞬间改变,十多万阻卜军迅速向缺口处聚拢。人员密度已经到了难以言说的地步。
为了尽量地从这缺口逃脱更多的人,阻卜军开始抛弃一切可以抛弃的东西,战马、弯刀……,除了干粮肉脯,其它什么都可以扔。
疯狂,场面只能用疯狂来形容。
奉令向两侧散开,放一部分敌军西逃的联军士兵早看得目瞪口呆。
联军士兵开始还使用弓箭,对阻卜军进行射击,而阻卜军士兵已经完全不顾头顶的箭矢,一个劲地往缺口处涌去。那种场面如同末日到来般血腥和残酷。以至于联军士兵不自禁地放低了弓臂,混然忘记了发射箭矢。
人潮如水流般地从缺口处涌出,涌出之后渐渐开始有散开的迹象。而一旦散开,那就有如泥牛如海无影无踪。
已经在战场上空的杨廷式毫不犹豫地用旗语下达了投掷命令。
这次的“炸dan”远比潢河北岸时投掷的小,那次是第一次,单弹体中的火药就放置了百斤,以至于投掷爆炸之后,气球被爆炸波引起的大风吹得不知所踪。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军械坊对此进行了改进,将弹体中的火药减少了一半,但对弹壳进行了双层处理。内壳包裹火药捣实,增加密度以加大冲击力。在内壳与外壳之间设置为大量的预制碎片,以增加杀伤力。
由此既大大减轻了气球的载重压力。也保证了“炸dan”爆炸之后的杀伤力。
接收到命令的百来个气球瞬间往下投掷出“炸dan”,这百来个气球无规则无方向,漫无目的投掷,要说正确性实际上是可以忽略不计。
但对于漫山遍野的人群来说,是完全可以不考虑命中率的,这时只要投下,那就是全中,何况爆炸引起的巨大冲击波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