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很多事情,他怎么还是无能为力。
这就是他从前梦寐以求的长大吗?
他突然泪眼朦胧,他想起外婆就是这样生活在这间老房子里,自从他高中时外公去世,这里就只有外婆和他一个人,在他去大学的日子里,就只有外婆,每天对着墙壁上的照片发呆,这么小的墙壁,只能容纳多少照片,反反复复地看,却跟看不倦似的,那上面是他小时候,是不是因为看得多了,外婆总觉得他一直都是这么大。
叫人难过的安静,他很少这么难过,叫人孤立还是叫人欺负,他从来没有这样难过。
他知道,外婆当下也只有他了,他同样的,也只有外婆。
寒假在家偷闲的时光总是短暂,一转眼到了年三十,颜双的妈妈包饺子,爸爸也在厨房里帮忙,她自己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画画。
画纸上的素描还未全部完成,一个初雪的时节,而世界上的人,都消失了。
一个怪诞的主题,颜双拖着下巴想,轻轻放下铅笔。
一阵敲门声响起,颜双起身开门,妈妈一副厨房全副武装的模样,喊她出来吃饭,一起来叫她的还有兴奋的小黄。
吃完了晚饭,妈妈问颜双今年要不要出去走走,看看那些烟花啊鞭炮啊,一起热闹热闹,颜双笑眯眯地摇头,她有那么一点害怕鞭炮的响声,这一点从小到大还是一点变化也没有。
也许是一个人呆的久了,连稍微大声点的鞭炮都会害怕。
颜双耸耸肩膀,一个人抱着小黄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小黄伸伸爪子,一脸享受的表情。
颜双她妈和她爸要出门,跑着各个地方烧个纸拜个年,颜双乖乖地点点头,说自己看家。
她靠在沙发看春晚,看着看着就昏昏沉沉地想要睡觉,被突然的手机铃声惊醒,颜双爬起来,看着来电显示,突然就抑制不住地笑起来。
哦,童烊。
她划开接听键,“喂?”
“颜双。”童烊在那边轻轻地叫她的名字,他抬头看着钟表,还有十分钟就要十二点了。
“有事吗?”颜双故意问。
想你了,童烊在心里说。
一朵烟花在空中炸裂,带着灿烂强烈的美感,几乎要灼伤人们的眼睛。
“你那里有烟花吗?”童烊笑着问,他的眼睛随着窗外的花火变换着色彩,映照出五彩的世界。
“嗯——”颜双躲在屋子里,但她听见外面乱哄哄的一片,一定也是满天的花火。
“真漂亮。”童烊说。
颜双握着手机,耳根的红晕莫名其妙地浮现,她鬼使神差地走到阳台,远处的天边是一场灿烂的盛会,美丽得如同世界末日的狂欢。
她看着头顶蓦然升起的烟花,烟紫色和淡萌色层层交织,像是巨大的矢车菊在空中盛开。
“是啊,真漂亮。”她轻声说。
跨年的钟声响起,随之传入她耳朵里的,还有童烊的声音。
“颜双,新年快乐。”
童烊看着远处的烟火,倘若颜双此刻就站在他身边,天空都要塌陷,他却感知到自己拥有着此时此刻这个颜双。
“你也是,新年快乐。”颜双说。
寒假短暂,转眼下学期开始,颜双的父母送她回h大,她没让他们进宿舍,说是自己收拾,把行李提上去父母就走了。
黄晟萌离开之后,新的舍友是个剪着乖顺的齐耳短发的女孩儿,不爱闹腾也不粘人,是个害羞的女孩儿,看见颜双就悄悄的打招呼,像是怕惊动了什么人,颜双说不上讨厌她,只是因为黄晟萌的阴影,叫她看谁都带着些许的防备。
云依菲和周晏晏先后返校,一见面两个总是格外能说,云依菲拖着行李,把箱子一扔,也懒得收拾,爬到床上去宛如一只疲惫的鼹鼠,“多亏开学了,我再在家里带着我就快发霉了。”
周晏晏头也不抬:“我还挺想看你发霉什么样儿的。”
云依菲罕见地没出声,要是平常她肯定会毫不留情面地怼回去,她趴在床上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