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行科举还没几年,但是严瞳的阿父,是第三届举子,那可是实打实自己考上去的,只是后来得罪了人,所以才返乡,那些书都是他在外求学游历的时候自己攒钱买的或者友人赠送的,在这个知识匮乏的年代里,无疑价值千金。

“伯娘别说笑了,我们是不可能把书赔给你的。”大郎脸色一沉。

严瞳暗骂郭氏不要脸,傻阿父一听有人要抢走他的书,也跟着急了“二娘,坏人!坏人!抢书,书是我的!”

严瞳急忙安抚:“阿父,没事。书,抢不走。”

“不给!”郭氏拔高声调,指着傻阿父道:“一个傻子霸着这么多书生虫子,送给你从侄又怎么了!”

“反正我们家是不会赔书的,伯娘就死了这条心吧。”大郎也不再再理她,转身跟着严瞳一起安抚阿父。

“兔崽子你放聪明点,乖乖把书给我,我就不计较那事。”郭氏一急,抓住大郎的衣领,表情狰狞。

“坏伯娘,别欺负我大兄。”见大兄被欺负,三郎瞬间忘记对郭氏的害怕,跑上前使劲推她。

“小崽子,找死!”郭氏随手一甩,三郎就跟抛物体一样正好飞到了严瞳的方向,身体控制缓慢的严瞳根本来不及抬手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郎往自己头上咂,身体因为重力往后摔,严瞳感到后脑勺好像磕到了什么又尖又硬的东西,头皮一阵尖锐的疼痛,便昏了过去。

严瞳(﹏

“二娘!三郎!”大郎瞳孔发红,猛地扯开郭氏的手大步向他们奔去。

郭氏显然也想不到自己随手一甩会甩出人命,吓得怔住了,被大郎血红的双瞳看得发凉,摆手结结巴巴道:“我不是故意的,谁让那个小兔崽子拉我。”

可是现在根本没有一个人理他,众人都围在严瞳身边了,这些人虽然都是在看戏,但也不想闹出人命,毕竟这些都是平时看着长大的孩子,因此喊大夫的去喊大夫,帮忙照顾严瞳的照顾严瞳,其余人也自觉照顾好其他孩子,特别是五娘,刚刚发出的声音把她吓着了,现正哇哇大哭着,傻阿父也和四郎也被严瞳吓得哭了。

“阿兄,阿姊流血了,都怪我。”三郎自责,要不是他跑去推郭氏,阿姊就不会受伤了,都是他的错。

“三郎,不怪你,是阿兄的错。”大郎正在用布条替严瞳止血,垂眸安慰,再睁眼时,瞳色已恢复平静,此时他无比痛恨,为什么他还没长大。

院里闹成这样,早就有人去请郭氏郎君严大郎了。严大郎听到消息的时候,惊地当场丢下锄头拔腿就跑。弟弟媳妇跑了,他也觉得丢脸,但他为人忠厚老实,到对弟弟一家充满怜悯,谁知他不过去种地,就听到自己媳妇到弟弟家撒泼的消息,还伤着了侄女,真是羞愧。他到达的时候,大夫已经到了,正在开药,大郎沉着脸,郭氏居然还在一旁嚷嚷,“我不给,又不是我撞得,凭什么是我替那傻子给钱。”

严大伯脸色发黑,这样的媳妇,真是道德败坏,冲郭氏怒道“闭嘴!”又对大夫说:“二娘需要多少钱,都找我给。”

“没事,伤口不深,只要六百钱。”大夫也不客气,直接说。

“这么点伤居然要六百钱!”郭氏惊呼!

“你给我闭嘴!”

“我。”完了完了,自己做出这样的事,今天肯定要被打死了。郭氏从来没见过严大郎这样生气的模样,心下惴惴不安只得不说话了。

“大郎,大伯对不起你,都是大伯没管好你伯娘。你放心,二娘的医药费大伯出,郭氏,等二娘醒了,给她道歉。”憨厚老实的汉子满脸羞愧,不敢看大郎的眼睛。

“我才不要。”郭氏一听道歉立马忘了严大伯的怒气。

“闭嘴!”严大伯斥道,又转头对大郎道,“放心吧,大郎,二娘会醒的。”

大郎勉强笑了笑,“嗯,一定会好的。”

落日的余辉透过窗子洒进床头,严瞳神智慢慢清醒,模模糊糊听见有人在说话。

“四郎,阿姊会醒吗?”软糯糯的稚音充满了自责,还夹杂着哽咽。毫无疑问,这是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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