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幽篁把顾矜霄带到一处清幽的庭院, 这里看上去完好无损, 似乎没有在昨夜的杀戮中被波及。

随后, 林幽篁的属下沉默的布上一道道精致的膳食。

但是, 却只有顾矜霄一人吃饭。

林幽篁懒懒地笑着,虽是带着点玩笑, 语气却从来不会叫人觉得被冒犯:“娘子先用,我还有些事要去忙, 不能陪你了。这谷里危险的地方还有很多, 吃饱了睡个午觉,不要到处乱跑了。”

他支着下巴, 英俊得过分直接的脸, 微微凑近。眉梢神采飞扬,潋滟的桃花眼缓缓眨了眨,凝着顾矜霄清冷空灵的眼睛,慵懒地笑着说:“你要是受了伤, 我就把你关起来,哪里也不准你去。每天给你大鱼大肉,等你哥哥来了, 他一看, 这么珠圆玉润的美人儿是谁家的小媳妇呀。我家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子去哪里了?他找不到你,心里生气,我就只好穿上女装, 给他当妹妹了。留你一个人, 到时候你多难过呀。”

他屈指在顾矜霄的侧脸, 轻轻的一带而过,就像小心的抚过一瓣初开的睡莲。

顾矜霄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像是都听见了,却因为不通红尘情愫而无动于衷。

神龙看着林幽篁起身离开的背影,这才说话:

顾矜霄垂眸,一勺一勺安静无声地喝着雪白的鱼汤,在意识的密聊频道回答神龙:“能怎么办?难道你怕我认不出来?”

“不会,最多是婚礼现场,哥哥和妹妹私奔了,给便宜妹夫一顶帽子。”顾矜霄轻轻地说,“不过,你忘了,七七四十九天。”

有这个限制,顾莫问是肯定出现不了了。

顾矜霄若有所思:“你觉得林幽篁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如果只是为了嫁祸于人,他是凑巧选中鹤酒卿背锅,还是早就设下环环计策,请君入瓮?如果鹤酒卿不来,他想把这个凶名嫁祸给谁?”

神龙说完差点吐泡泡要笑出声。

附近,林幽篁的下属站在门外和厅内,安安静静一声不出,明明是活人也像死人似得。

在他们的眼里,厅内的新夫人顾相知,被主人独自留下,似是没多少胃口用着饭。纵使眉目低垂清冷,神情疏淡,也挡不住仙姿佚貌,霞绮月韵之态。

本是奉命看好夫人,余光多注意了几息,却不由得一个个看痴了。

忽然,看到有人竟然自作主张地走过去,悄然无声的在旁替夫人布菜、斟酒,却没有被她拒绝,都颇觉失落。

顾矜霄心不在焉的吃着饭,心神却在和神龙的密聊上,根本不曾留意周围的暗潮汹涌。

“想要知道林幽篁要做什么,就得先知道,他在想什么。”

顾矜霄放下汤匙,若有所思:“一般的亡命之徒做下这种事,要么会立刻想办法遮掩踪迹,能不被人发现就不发现。还有一种尤为大胆的狂徒,不但不怕,还会反过来鸠占鹊巢。但,这样的人更会极力掩盖罪案痕迹。一辈子披着别人的皮活下去。”

布菜的人见夫人忽然停箸不动,便小心翼翼的添了几筷子清爽开胃的小菜。

“不对,他是早有计划的。无论是血洗秋水在天清如月,还是灭门落花谷,都是早就计划好的。林幽篁说,是因为不想嫁给燕双飞。但他的举动,更像是想得到落花谷。灭门落花谷,假冒燕双飞。做到这份上,那他就面临两个选择,要么粉饰太平,找一个人冒充林幽篁嫁过去。此后,实质性掌控落花谷。无人察觉谷中发生过何事。”

戏参北斗不飘了,径直坐到另一旁,本该是林幽篁的座位上。

“因为,还有一种更天才的法子,就是贼喊捉贼。先一步把自己置身受害者的位置,主动揭露这桩惨案。灯下黑,利用人普遍的心理盲点,没有人会想到去怀疑受害者。”

顾矜霄眼尾微抬:“没有这么简单,要实现这个计划,有一个最难的部分。”

“不错。要完成这个冒险的计划,就必须让燕双飞的身份滴水不漏。就得有鸦九爷的背书。毕竟,一个疼爱外孙的外公,是绝不可能认错自己的亲外孙的。燕双飞与奇林山庄、烈焰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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