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仍然是开着的,热烘烘的风穿透了整个车厢。现在正是盛夏——这样的季节,就黄可儿所感觉到的,是在西海岸从来也没有出现过的。硬木树高耸,围护在田野的边缘,投下了蓝黑色山洞般的阴影,在它们的前面,庄稼和牧场在太阳强光的直晒下,呈现出一片金色和绿色。小麦、大麦、玉米和豆科作物生机勃勃——刺得你的眼睛生疼生疼的。
许芊芊说:“会议又作出决议要帮助谁啦,你们在前面座位上的?风这么刮着,我们在后排的根本听不见。”
闵宝石说:“没什么了不起的事儿。光是问问黄可儿她的男人是不是还在干打鱼的营生。”
“是没有。不过它挺现代。我想这让你爹感到不安。也可能是当曹汪蓉看到它的时候自己也看着它——这使他感到不安。他可能是怕她会觉得——呃,会有点儿瞧不起我们。你知道吧——认为我们有点儿古怪。他不喜欢让曹汪蓉觉得我们是那种人。”
黄可儿说:“是会挂那样的画的那种人?你是说他会这么在乎她对我们挂的画有什么想法?”
“你是了解你爹爹的。”
“他并不害怕跟别人意见不一样呀。那岂不正是他工作上不顺利的原因吗?”
“什么?”许芊芊说,“啊。是的。他可以跟人家意见不一致。但是有时候他也是小心翼翼的。而且曹汪蓉,曹汪蓉是——他对曹汪蓉是小心翼翼的。曹汪蓉对我们来说是非常可贵的,这个曹汪蓉。”
“莫非爸爸以为,就因为我们有一幅有点儿怪的图画,曹汪蓉就会辞职不干吗
薛余浪靠捕大虾维持生活,这么干已有很长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