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窖先生终于松了口,我对此并不吃惊,许芊芊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女人。我随即通知了曹佐,并且提出开车接他和黄可儿。可我到现在也没完全理解,他为什么宁愿步行,送女儿到松海市来,又为什么允许薛余浪同行。也许他想和女儿多待哪怕一点点时间,也许他想通过旅途中的艰辛来赎罪,也许这只是出于曹佐的自尊,不想和买走他女儿的人同车。不过最后,他们还是到了,他们仨,满身风尘我拉上他们,去曹窖家的时候,尽力作出一副高高兴兴的样子,这是替孩子们着想。对自己的命运,对很快就要拉开的可怕一幕,孩子们还浑然不觉。
这一幕我一直怕它出现,它偏偏还是出现了。魏泰强先生,我不想巨细靡遗地回忆这一幕,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每当记忆重现,我仍然觉得格外揪心。怎么能忘掉呢?那两个无助的孩子是我带去的,爱在他们身上表现得最单纯,最无瑕,可我硬生生地把他们分开了。我永远也忘不了那突如其来的感情重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