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名字?昨天的那位----女士,他可是拒绝会见她呢。“她在挪过来的椅子坐
下,瞪着眼睛看着显得很尴尬的胖队长,报了自己名字。机灵的青年军官匆匆穿
上外套出去了,其余的人都挪到桌子的另一边,在那里低志谈论和翻动公文。
她乐得把双脚伸到火炉边取暖。这时才发现脚已冻得多么厉害,她想起如果
事先在那只便鞋脚跟的洞里塞进一块硬纸片,那该多么好呀。不一会儿,门外传
来一阵低声细语,她听见涂土桥的笑声。门一打开,随着一股冷风冲进房里,涂土桥
出现了,他没戴帽子,只随便披上了一个披肩。他显得很脏,没有刮脸,也没系
领结。但看起来情绪还挺不错,一见曹汪蓉便眨着那双黑眼睛笑开了。
“曹汪蓉!“
他拉起她的双手,并像以往那样热烈、充满激情地紧紧握住不放。在她还没
意识到他的用意时,他已经低直头吻她的两颊,那髭须刺得她痒痒的了。他感到
她的身子在惊惶中回避他,但他紧紧抱住她的双肩说:“我的乖妹妹!“接着便列
开大嘴笑嘻嘻地瞧着她,似乎在欣赏她无法抗拒他的爱抚时的窘相,她也只好对
他这种强占便宜的手段报以笑声了。真是十足的流氓!监狱也没能改变他一丝一
毫。
胖队长边吸雪茄边对那个快活的军官嘀咕着什么。
“太不合乎规定了。他应当在消防站会面。你是知道规定的。““唔,算了吧,
享利!在那边仓库里这位太太会冻僵的。““唔,好了,好了,那是你的责任。“
“我向你保证,先生们,“涂土桥朝他们转过身去,但仍然紧紧抱住曹汪蓉的双肩,“爸说,当然,来年会更好些。不过,涂土桥,如今在乡下可真没意思呢!你想
想,没有舞会,也没有野餐,人们谈论的唯一话题就是艰难时世!天哪,我都腻
烦透了!最后,到上个星期,我实在受不了了,爸这才发话说我应当作一次旅行,
姨妈。要能再参加舞会,那才带劲呢。“这不,曹汪蓉得意地想,我就这样自然而适
当地把事情交代过去了!既不说得太富裕也一点不寒酸。
“你穿上跳舞服就更美十分了,亲爱的,这一点可惜你自己也很明白。我想你
去舞会的真正原因是你把那些乡下情人都玩遍了,现在想到远处打个新鲜的吧。
他便决不会说出这么可笑的话来。她略略想了想那些乡下小伙子,那些穿得破旧
的憔悴的小个儿方丹兄弟,芒罗家那些破落了的男孩子,琼斯博罗和费耶特维尔
的纨绔子弟,他们因忙于耕地、劈栅条和饲养老牲口,早把以前有过的什么跳舞
和调情之类的玩意忘得一干二净了。
但是她立刻不去想这些,故意格格地笑起来,仿佛表示他的确猜对了似的。
笑着,将一个嘴角略略向下成了弧形,可是她知道他是在恭维她。“因为,当然喽,
你明白自己有着比天赋条件更多的魅力。甚至我也有这种感觉,尽管我的为人是
有点僵化的。我时常困惑你究竟什么特点。竟叫我这样永远记得你。因为我认识
那么多女人,她们比你还要漂亮,还要乖巧,而且恐怕禀性上更正直,更善良。
但是,不知为什么,我却永远记着你。即使战争结束这么久了,我在高卢国
既没见到你,也没听到你的消息,而且与周围许多漂亮太太来往密切,可是我照
样时刻想你,惦记着你目前的情况。“曹汪蓉听到他说别的女人比她漂亮,比她聪明
厚道,不觉生气起来,不过又很高兴他居然常常怀念她和她的魅力,因此暂时的
恼怒很快便消失了。“你看上去非常精神,非常非常整洁。简直叫人馋涎欲滴呢!要不是因为外面
有北方佬----不过亲爱的,你十分安全。
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