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革命?

这几个字从叶蓁蓁的嘴里蹦出来,阮振华却没觉得可笑,反而僵住了表情。

这可不就是一场可笑的闹剧吗?

只是,这真的会有结束的一天吗?

“丫头,你年纪不大,脑子里哪来的这么多弯弯绕。我我这死寂了多年的心,都有些被你给搅乱了。”

搅乱了才好。

“本来就是嘛,其实上一次,我爸爸也差一点儿就跟你一样了。我爸爸是云海学院的老师,因为他的好朋友兼同事想往上爬,就想踩着我爸爸和那位伯伯的当垫脚石,因为我爸爸机警,这才避开了祸事。但是另外一个叔叔却被陷害了,那陷害的过程,是我亲眼目睹的,不过就是抒发了一些不同于当今主流的见解而已”

后面的话,叶蓁蓁没再说,阮振华何尝不懂。

“哎,这世道,没救了。”

这世道,就好像是长满了疮痍一样,到处都坏透了,好不了了。

前世曾几何时,叶蓁蓁也这么认为的。

可后世却不是这样,马上就到七三年了,七三七四七五,到了七六年,随着几个重要人物的逝世,这个国家会重新站起来的。

她知道。

可她无法言说。

只能牢牢用眼神锁着阮振华的双眼,对他义正言辞道。

“不,总有一天,这世道会好起来的。就跟人生病一样,不管多严重的病,只要不是绝症,只要还有新生机,就一定会好起来的。”

这样的话,阮振华在心底跟自己说过无数次,他也坚信这个国家总有一天还会变好。

一年又一年,现实却带给他沉重的打击。

他没有看到希望,只看到一片死气沉沉。

可望着眼前少女晶亮的眼眸,不知为何,他却想再信那么一次。

“哎,心怀希望是好事,你还年轻,抱着希望活下去挺好。好了,你也帮了这许多了,赶紧回吧,天黑了你还不回,杨华明俩口子该着急了。”

叶蓁蓁想了想,朝着他道了两句话,转身离开了。

但这之后的日子里,叶蓁蓁总是会偷偷带点儿东西去看阮振华,阮振华的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康健起来,叶蓁蓁深感欣慰。

有盼头的日子,过得格外快。

一眨眼,就来到了年关。

“蓁蓁啊,今儿已经二十了,你这过年是回家啊,还是留下来跟我们一块过啊?”

长平村的冬天,北风瑟瑟,寒意萧萧。

邻近年端,下地干活的乡亲们越来越少了,尤其是傍晚时分,一家人早早吃了饭,就在灶门口烧上一堆火,围坐在周围烤着。

春夏秋忙,滕建秀基本上没时间摸针线,顶多就是哪件衣服破了就给补一补缝一缝,一直等到浓冬,天气冷的外面的水田都上了冻,她才歇下来。

也歇不下来,转手拿起了新的竹壳,棉布,针线,苗了新的鞋样,开始扎鞋底,做鞋子。

先做马上就要穿上脚的厚棉鞋,再做明天春秋的单布鞋。

这不,她一边扎着鞋底,想起就快过年了,家里的老大老三也快回来了,家里也不知道住不住得开,便朝着叶蓁蓁开了口。

倒不是撵人,只是如果叶蓁蓁不回,她又好早做打算。

“诶,过年能有几天假吗?杨叔,有几天啊?”

杨华明也没闲着,腰上围了件几乎已经穿不上身的旧衣服,手里捧着稻草正龇着牙编着夏季穿得草鞋。

解放鞋好穿是好穿,可常年在地里磨,解放鞋也不抗磨,尤其是他这种。

每年冬天,他都要多做几双草鞋,省下几个买解放鞋的钱,也是变相的一种挣工分了。

听见叶蓁蓁的问话,他忙松了手,摸了摸有些烤不上火的耳朵。

“这大冷天的,你们这些知青也下不了地,你想回去的话早点走晚点来没关系,十来天够不?”

十来天,叶蓁蓁当然是想回家的。

“那我回吧,不过不急,再等两天吧。”说着,人从火桶上翻了下来,跑回了屋子里,找了信签纸回到了火边。

“写信啊,对,该写封信,到时候让你爸来城里接你。


状态提示:第99章 回家过年--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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