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的形成需要极长的时间,且要保证在这期间不会被修士抓到,所以,想要变成魇的邪祟,成功机率非常小。
揽月大陆鲜少出现厉鬼以上厉害的邪祟,却没想到这一出现,就出了只魇,还在金陵山被季氏修士逮到。
宁九越想越觉得事情蹊跷,她抬头看了眼季月白,琅琊季氏向来谨遵一个原则:度化第一,镇压第二,灭绝第三,这只魇在没被逮住之前,必定也有数条人命葬身与它之手,明显超度不了。
按道理说季家人带回来这只魇,就只能选择镇压或者灭绝,可他们选择的却是招魂问灵,细想也不奇怪,毕竟金陵山地处琅琊和燕平中央,又紧邻九华山,众多修士都会途经此处,它要在长时间内吞噬同类晋升为魇是绝不可能的事,更不可能短时间从远地方来到金陵山,以魇的凶残程度,它经过的地方绝不会风平浪静。
可是,揽月大陆最近二十多年确实是风平浪静,而近期这金陵山刚好来了季氏修士,四大神君也都在附近,这只魇就突然出现了,那便只有一个可能,这只魇是有人故意趁这个时机,将它投放到金陵山的,被圈养出的魇成长自然顺利,此举针对了四大仙门世家的人,关联非同小可。
那边,季念雪道:“飞霜君,这只魇死前到底是受了什么罪才会这样厉害,招魂问灵没办法,就一直镇压着吗?”
若真是这样,能保证这只魇不会突然发难?又造成现在这种惨状?
宁九就等着有人挑起话头,可算逮着机会了,忙道:“它的出现可不简单,牵扯大着呢,真想知道原因,就只有带着它下山,先查清它的身份再说。”
查清身份,顺藤摸瓜找到那人故意放出魇来攻击四大神君的原因是真,宁九想要下山也是真,一旦离开雪云涧,她便可寻个机会溜之大吉,岂不快哉?
季景逸虽然知道宁九不是个疯子,但总是忍不住要用谴责的口气和她说话:“你说的简单,查清身份,揽月大陆这么大,没个方向怎么查?大海捞针吗?”
宁九看了他一眼:“你好意思说自己是仙门修士?”
季景逸面色微僵:“什么意思?”
宁九也难得解释了,笑笑:“问你家飞霜君。”
真是,这季氏总不干正事,少交点仙门礼仪家族谱系和修仙修心这种又臭又长还要死记硬背的烂知识,多交点实用的东西不行吗!
季月白看了宁九一眼,道:“道家寻灵术。”
所谓寻灵术,便是利用道家的罗盘锁定邪祟身上的气味,且这个气味不止是身体,还能锁定它躯壳内曾存在过的灵魂,一旦锁定了残留的灵魂气味,便可用寻灵阵法搜寻,罗盘上的指针会自动指出邪祟生前所去过的地方,但前提是没有有心人故意抹掉这只魇生前的踪迹。
仙门前辈出行猎邪,往往前呼后拥会跟上一大堆学习弟子,排场甚足。
但季月白素来只喜独来独往,魇又极其危险,稍有不慎可能祸及旁人,他自是不会带上家中弟子同前,只捎上了宁九一人。
只是一路下来,季月白盯宁九盯的越发紧,生怕她逃了似的。
宁九也确实是想逃,也尝试过几次,每每还没来得及多跨出几步,就被那冰凉凉的视线盯的自觉后退到他身边一米距离,那样的目光才会消失。
吃了好几次亏,宁九蹲在树前,额头轻撞树干,撇着季月白冷漠的侧脸,不由心想:季渊这人果然是长大了,变得不止一星半点,比以前更没意思了,以前闹他他还会怒,还会害臊,可如今不管如何闹如何撩拨,他非但纹丝不动,甚至知道反击,奇也怪哉。
他们先是在琅琊的猎邪圣地找了道士借罗盘开启寻灵术,运气极好,这只魇生前足迹并没有被抹掉,二人得了方位后就一路向南行,每日季月白都会用洗纤华阵法稳固沉睡中的魇,宁九便随手摘下树叶配合他奏响缚魂曲,用以镇压魇的怒气和杀气。
两人到了冰城一带,一直保持平直的罗盘指针突然开始胡乱的动,这便证明这附近曾有过魇的生前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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