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长宁回来了,还多出来几个长宁的同学。常月梅看着脸熟,尤其是那个留着大波浪卷,穿着时髦的漂亮姑娘,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常妈妈,我是璐璐啊,小时候,您给安安梳辫子,我站在一旁凑热闹,非让您也给我扎头发,您忘了?”张梦璐笑嘻嘻地提醒常月梅。
常月梅努力回忆往事,蓦然,眼睛一亮,指着梦璐,惊喜地说:“我记起来了,你就是那个整天跟在安安后面,来我家偷吃冰棍的璐璐!”
梦璐脸皮一烫,抱着常月梅的胳膊,晃了晃,“我哪儿偷吃了啊,是安安,是安安先从冰箱里拿冰棍吃,我才跟着拿的……”
“是呀!我只拿了一根冰棍,你却一下子吃了六根,把妞妞的冰棍儿也吃了,害得妞妞哇哇大哭,一见到你就骂你坏姐姐!”长安促狭道。
“安安!你讨厌!”梦璐满脸通红地上前捂长安的嘴,长安躲到常月梅身后,冲她吐舌头,梦璐不依不饶,两人就在院子里追逐起来。
围观的街坊邻居哈哈大笑,就连一直沉着脸不吭声的长宁也悄悄地扬起嘴角。
“来来来!街坊们,吃西瓜,吃西瓜!谢谢你们啊,帮了安安大忙了!”常月梅把切好的西瓜用大搪瓷盘子盛了,放在院子葡萄架下面的石桌上面,招呼邻居们吃瓜解暑。
大家你一块我一块,不一会儿就把两个硕大的西瓜分完了,常月梅看长宁他们都没吃上,就想叫长宁再去门口买几个西瓜,可刚一张口,身边的严臻却主动开口说:“常妈妈,我再去买几个瓜。”
常月梅朝他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去兜里摸钱,那边严臻已经大踏步走了,长宁朝严臻的背影望了望,趁人不注意,也跟了上去。
张梦璐捅了捅长安的胳膊,担忧地说:“宁宁不会找严臻打架吧。”
长安看了看那两道笔直的背影,浓黑的眉峰一挑,说:“不会。”
即使长宁故意找茬儿,严臻也不会跟他一般见识。但她也有些好奇,严臻如何同来者不善的长宁相处。
“最近就要搬完吗?”耳边,传来温子墨温煦熟悉的声音。
长安抬起头,目光淡淡地看着他,“嗯,后天要全部腾空,交钥匙。”
梦璐冲着温子墨笑了笑,打了声招呼,就去找宋大江了。
养了二十年的葡萄树,正值青壮年时期,树上枝叶繁茂,绿意葱郁,犹如一把大伞,遮住燥热的阳光,为六局院的街坊们带来一片清凉的地界。
长安把没吃完的西瓜放在身后的水泥花台上面,转过身,面前却多了温子墨递来的纸巾。
她接过去,擦了擦手,“谢谢。”
温子墨的心里一闷,不由得苦笑,他不过是递个纸巾也值当她道谢,可见她真的一点也不想欠着他的。
长安的视线扫过他眼圈下方的暗影,语气不再那么紧绷严肃,而是带了稍许的感情,轻声说:“我会说宁宁的,不让他再缠着你,耽搁你的正事。”
温子墨微微一愣,缠着他?
好像是他主动联系长宁的次数比较多,原因是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
他苦涩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此刻,他有些累了,不仅是连夜开车体能过度透支,还有见到长安后这种越来越强烈的无力感比身体的感觉更加使他疲惫。
曾经看过一档节目,说心情会影响一个人的身体状态,可见这个观点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公司还顺利吗?”长安问。
“还好。”其实他没有说真话,事业刚刚起步,千头万绪,各方都需要打点,各个环节都需要他殚精竭虑,亲力亲为,他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顾及其他,可是长宁一提起要回朔阳的事,他却着了魔似的,放下手头所有的工作,连夜开车回到朔阳。
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不会因为他千里迢迢的赶回来生出什么变化,可亲眼看到笑容粲然的她与严臻用那种温柔明亮的目光对视的时候,他的心仿佛被谁挖了个大洞,空落落的,泛着疼。
长安淡淡地笑了笑,“你做什么都会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