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五天，苏绾弦把打听到的那五家老字号豆花，挨个给老大爷送去，结果没一碗是他记忆中的豆花。
苏绾弦有些泄气，老大爷记忆中的豆花，到底是谁做的？
苏绾弦往回走，经过那家面摊，沈浩仍然做在那里吃面，面前放了一碗未动一口的面。
今天，他等到那个人还是没来。
苏绾弦摇头，趁他没注意，走开了。
没等她走几步，一把剑，从横侧插入，拦住她的去路。
是青虹。
青色的剑鞘流光溢彩，光彩如虹。
“大师姐就这么不待见我吗？”沈浩说。
苏绾弦是掌门首徒，哪怕沈浩比她大上几岁，也得恭恭敬敬地唤她一声大师姐。
“你是书山剑派的红人，我是灵山剑派的大师姐，什么时候，书山剑派的人要叫我大师姐了。”苏绾弦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回头。
沈浩凄苦一笑：“大师姐一定要这么绝情吗？我记得大师姐以前不是这样的。”
“是人都会变的。”何况是换了一个灵魂，是不同的个体。
“也是，师姐对我是失望的吧。”沈浩苦笑，收回青虹，一手紧握，垂在身侧。
“谈不上失望，你和我，和灵山剑派，已经没有关系。”苏绾弦冷然道：“还有，请别叫我师姐，我没有你这样一个师弟，所以，请叫我苏姑娘。”
“好吧，苏姑娘。”沈浩的话语里是化不开的苦涩，从今往后，他是书山剑派的弟子，而她是路人苏姑娘。
成千上万个苏姑娘中的一个。
苏绾弦没有应。
“苏姑娘，我有句话送给你，有的事，不是你能掺和的。”言尽于此，沈浩和苏绾弦，再没什么好说的了。
苏绾弦回头，眼泛冷光：“我的事，你少管。”
“这件事我不得不管。”沈浩握紧了手中的青虹剑，有些话，几次想要说出口，到最后忍住了。
“书山剑派的人没资格管灵山剑派的事。”苏绾弦的眼神很复杂，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欺骗人，沈浩的话是真的。
沈浩仍然苦笑：“如果我说，我加入书山剑派有不得已的苦衷，苏姑娘会信吗？”
“不信。”苏绾弦摇头，即便知道他没有欺骗自己又如何，已经没可能回去了。
“那好吧。”沈浩放弃了，最后一次握紧手中的剑：“如果苏姑娘不介意的话，明天这个时候，陪我吃碗面吧。”
他等了五六天，没能等来他要等到那个人，因为他们俩，早已是陌路。
“好。”苏绾弦点头，没有片刻停留地离开了。
沈浩站在远处，人流从他身侧穿过，不小心撞到他，他也没有半点反应，直到看不见苏绾弦后，他才转身走了。
衣袂飞扬，用银色丝线绣的书山二字在阳光下虹光流转。
……
经过一个下午的功夫，苏绾弦又打听了那些半路关门的，几十年前的老豆花铺子。
之前，一天一碗，如今一天五碗，苏绾弦花了大价钱，让那些不再做豆花的人家，给自己推了碗豆花。
也亏得花倾世有钱，且对金钱不看重，给她塞到银票不少。
五碗中，一碗都不是老大爷记忆中的味道，苏绾弦有点泄气，但没放弃。
按照约定，苏绾弦今天得去陪沈浩吃碗面。
她到面摊的时候，沈浩已经等在那里，点好了两碗面，一碗阳春面，一碗肉丝面。
木桌表面积了一层油，已经擦不去了，这家面摊，已经在这里许多年了。
苏绾弦坐下后，将两碗面的位置换了过来，她不是委屈自己的人，不会吃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沈浩一愣，也没说什么，拿起筷子，很快吃完了一碗阳春面。
“师姐的口味变了。”沈浩放下筷子，望着碗里飘着的小白菜。
“嗯。”苏绾弦细嚼慢咽，模糊不清地回答。
沈浩也不急，坐在原位等她吃完。
等苏绾弦放下筷子，沈浩开口了：“师姐那天去，是要救阿尔泰吗？”
“嗯。”苏绾弦不意外他能认出自己，毕竟是相处了七八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