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说咱们现在怎么办?”英布也不顾自己的伤势,挣起身,双手用力抓住我的肩膀,虎目之中隐有泪光闪动。
看着他额上的白布已有丝丝血迹渗出,我纵然有千万怨怼,此时也是不忍再多做责怪。他显然也是愧悔交加,我若再恶语相加,真怕他一激动,做出什么轻生之举。
“还能怎么办?先安排斥候去探查三路大军在何处集结,规模如何,距咱们还有多远,越详细越好。”我此时脑中也是混乱一片,顷刻间也思量不出什么对策,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这些我已经安排过,庐江的秦军距咱们最近,约八千余众,此时已在淝陵下寨,距此不足二十里,衡山、故鄣的秦军共计一万三千众,大约五日便可至淝陵汇合。咱们虽有城池固守,但可战之兵只有六千余,兵力有些悬殊。”英布边说,边在地图上给我指出秦军驻扎的位置。
看起来庐江郡的校尉是个军事人才,他选择的下寨位置处在寿春东北方的丘陵地带,依山下寨,防止我们绕袭后方,并且属于淮水上游,断绝我们北上逃跑的路线。向西我们会在平原旷野上与衡山赶来的秦军遭遇,无险可守,秦军如果有骑兵,几次冲击就能让我们全军覆没。向东,故鄣的秦军只需据守长丰,就可以将我们的去路完全封锁。南下庐江更是死路一条,恐怕还出不了九江,就要被围而歼之。真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已然陷入绝境。
“没办法,只有赌一把,如今身陷死地,只有置诸死地而后生。”我脑中飞快的分析着如今的情况,喃喃自语的说道。
“兄弟,你想到办法啦?”因为我的声音有些小,英布并没有听清我说了什么,迫不及待的问到,像是在绝望中看到了希望,一把抓住我这个“救命稻草”。
“办法是想到一个,但也绝不是能轻易解决的,九死一生,是否能成功我也不敢保证,只能放手一搏了。”我稍微整理一下思绪,郑重的向英布说道。
“兄弟你就放手做罢,哥哥我犯下的过错,大不了就是落得身死,抵过众兄弟的命罢。”英布斩钉截铁的说到,竟是报了必死以赎其罪的想法。
“先把人都召集过来,我做一些安排,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成败且看天意吧。”既然决定了,我也不再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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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从现在起,将所有可战之兵全部收入城中,不可再轻易出击,无论如何坚守十日,我自去求得解决之法,切记不可出城应战。”我语气沉重的向英布叮嘱道,接着转头向身旁的蒯庖道:“蒯庖,你明日准备车马,换上常服,将屈芙送去沛县刘季家中安置,若有什么闪失,你就别回来见我,知道了吗?”
“不,妾与郎君同生共死,绝不苟且于世。”蒯庖还没有答话,帐外的屈芙便冲进来凄厉的对我说到。她虽不懂得什么军国大事,但也能感受到此刻危机四伏,由于担心我的安危,在我们召集人员议事时,她虽退出了大帐,却并未走远,在帐外偷听,听到我要将她送走,再也不顾什么避讳,直接向我坚决表态。
但我怎么可能允许她留在这危险之地,第一次向她发火,怒声道:“军国之事岂是你妇道人家可以左右的,蒯庖,我命令你就是绑也给我把她绑走,此乃军令,违令者斩。”
屈芙听我说的如此决绝,一时急怒攻心,昏了过去。我心中虽是不忍,此刻也是强忍着别过头去,命令蒯庖将屈芙扶回去休息,明日一早即刻出城。
蒯庖领命下去之后,我转向何彝良问到:“府库里现在还有多少钱?”
“约二万金。”何彝良平静的回答到,他此刻表现出的冷静让我大为赞赏,泰山崩于前而不形于色,绝对的大将风范。
“你即刻安排人手,将这两万金全部装车,由你驾车,咱们两人星夜驾车赶往咸阳。”何彝良领命立刻下去准备,我转过头,正色的向其他人说道:“众位,如今的形势你们也都明白,咱们用性命换来的城池,此刻已濒临绝境,错已铸成,后悔于事无补,我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