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中郎将皇甫嵩坐镇广宗,袁绍镇守信都,钜鹿太守郭典坐镇下曲阳县…冀州战局至此时实已稳固如山。
各地黄巾军被分割围困,孤军奋战,士气大不如前。
至八月末,颍川、陈国、汝南、东郡和南阳等地的黄巾军相继失败,后被汉军或屠戮或收编。
一时,黄巾军内气势低落,汉军阵营气势如虹。勋贵门阀们纷纷弹冠相庆江山太平,然后继续醉生梦死;百姓们无不暗暗哀叹岁不在甲子,然后背上农具牵着饿得哞哞叫的老牛继续面朝黄土背朝天。
如今仅剩黄巾军的大本营冀州和青州之地的黄巾军还在顽强抵抗着,誓死不降汉军。
他们之中一小半是太平道教的虔诚信徒,笃信岁在甲子;另一大半是被各级勋贵豪门和汉庭重税给压榨的苟延残喘的贫民。
都是对汉庭充满绝望的苦哈哈,与其归降汉军继续过毫无希望的苦日子,还不如誓死一搏。
也许,就能博出一个麻衣变锦衣的美好前程。
直到张角病逝的消息无可避免的传播开来,这些最坚定的黄巾军众也绝望了。
青州,冀州各地黄巾军众嘶吼着绝望的愤怒一次次的冲击着愈加稳固的汉军防线,然后或倒在冲击的路上,或倒在汉军防线前,死不瞑目。
黄巾军败像以现,汉军阵营中气氛大好于以前,唯独伤兵营中气氛依旧沉闷。
每日都有重伤的汉卒死去,也每日都有新伤的汉卒被送进来。
数百上千名医者活跃在冀州,青州和其他战区伤兵营内,他们或医术高明妙手回春,或医术平庸束手无策,但至少他们都尽力了。
广宗县汉军大营内,太医令华安白日里在伤兵营尽可能的救死扶伤,晚上就回到营帐里研读医书和各种配药。
日子过得很充实,唯独有些担心郭嘉和古月。前几日他们带着护卫从郊外村庄跟随张甲子直奔茫茫太行山而去,去寻找那很大可能是子虚乌有的三十万金。
“郭嘉福大命大,一定没事的。”
心烦意乱的放下手中医书,华安走出营帐,帐外漫天乌云,狂风大作,眼看就有暴雨倾盆而下。
“主公,旺财来信了,他不日就会从青州赶来。”诸葛觥手持鹅毛扇顶风而来,束发和衣袍随风乱舞,面色苍白。
“夫晓兄啊,怎么不好好休息?”
诸葛觥这几日往来于医者和汉军之间,清算着数月以来的军功分配,甚是忙碌。如今黄巾军已至末路,该早早敲定已得军功,免得事后生变。
“无事,晚些休息亦无妨,多谢主公关心了。外面风大,请主公进帐内叙话。”
华安本来就是出来透口气,这会儿被大风一吹,胸中烦躁之意以去除大半。
“走吧,进去说,要下雨了。”
帐外大风起兮,帐内却有些燥热,八月末的天气仍旧有些温热,跨至九月秋天气才会渐渐转凉。
“主公,您请看。”
华安接过诸葛觥递过来的密信,展开仔细看了一遍,“旺财干的不错啊,一时没留意,青州一地,竟然分得三千首级?!”
诸葛觥展颜一笑,轻摇手中鹅毛扇,颇有些自傲的说道:“幸得主公背靠张让和何进这两座大山,不然我们这次在八州分得的军功首级足以让所有人眼红。”
华安将密信撕毁,用火折子烧成灰烬后,跪坐回桌案后,饶有兴趣的问道:“怎么?听夫晓兄你的意思,八州军功都清算出来了?”
这可是实打实的军功,虽然是靠自己麾下医者们换来的,可自己也待他们不薄。
最平庸的医者也分得了斩首一个的军功,更多的医者分得斩首两个到五个不等的军功。
足以让他们凭仗此等军功由平民升爵为最低等的爵士。
君不见,八州汉军军营的军医们都眼红了,他们这些军医可没有斩首的军功分润,只得了一些钱粮赏赐。
诸葛觥兴奋的压低声音说道:“主公,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刨除分润给各路征召而至的医者们的军功在,咱们手里还有近五千级斩首军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