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梦江月色融融,繁华休说,便是才子佳人的故事,在这里俯拾皆是。世人逐一场佳梦,便有了佳梦江风月无双。
六月天几乎是热的没有地方能够躲藏了,这也容易理解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往水边跑了。白天跑到水边,怕还无处遮阳,晚上的佳梦江,清凉之中的吟风弄月最是让有学识的才子趋之若鹜。
霓彩楼的婵裳,娉伶坊的素芍,再加上一直以来号称佳梦江第一琴色的宓婉儿,今夜的佳梦江,一江好梦。
芳裹儿七八岁里家中因为贫寒就把她卖给了家底殷实的人家做了丫鬟,后来那家人也穷了,少一个人少一张嘴,便把她卖到了青楼。在霓彩楼学了歌舞,渐渐出落得风情万种,在佳梦江也是名噪一时的佳人了。但是后来,婵裳来了,芳裹儿的风采便都被婵裳抢走了,芳裹儿失去了文人墨客的追捧,一日不如一日。
按理说,芳裹儿毕竟做过花魁,给自己找一个下家那也是非常容易的,但是她却偏偏不着急似的。在霓彩楼里,每日还是挥动长袖,轻唱小词。
清凉的莲子羹摆放在那里,婵裳并没有吃,好似并不喜欢一样。
芳裹儿倒是好胃口,拿起了莲子羹挖了一勺放进嘴里,丹唇微动,有一些陶醉。
婵裳道:“姐姐切莫吃多了,等上台是若不痛快,却不好了。”
芳裹儿道:“有什么关系,大家都不是看我来的,我便不舒服时下了台,还少一些扫兴呢!”
婵裳道:“姐姐只管胡说,我看那秋公子定要来捧姐姐的场。”
芳裹儿放下手里瓷碗正色道:“莫提这人,怕是佳梦江浪客,最此人皮赖了。”
婵裳笑道:“纵然皮赖,这般痴情也是难得的。”
芳裹儿道:“再过几年,待我人老珠黄只是,那时皮赖,那是痴缠,便都是真情实意了。”
婵裳听了这话,自觉有理,反复咀嚼一会道:“我们以色诱人,年华正好便是风光极了,可一旦年纪大些,那还敢奢望啊!”
芳裹儿道:“此情何止优伶,便是正经人家三从六德之妇,年老色衰之时也难免独守空闺。男人都是如此,情情爱爱的都不过是对着一副好看皮囊罢了。”
婵裳一时无语,看着窗外佳梦江,开始感慨自己的了。一个如日中天的女人,裙下踩得住佳梦江,却在担忧或许并不遥远的未来,一脚踩入了冰窟。
才子们已经在佳梦江等候良久,他们已经把座位占满了,远远望过去,一个个长颈盼目,夕阳还挂在天上,可他们已经心急了。
陡然得,闷雷一般一声暴喝:“高良彬,滚出来!”
佳梦江风月无边,文人书生,商贾公子争风吃醋经常是有的,也未尝没有大打出手。但是话说回来,风月场上动真火的人也少了,更罕见拔刀相向。如这般惊人的呼喝,这里的确是不常见了。
一时间鸦雀无声,无一人说话,也好奇高良彬何人,为何惹人这般咆哮。
“高良彬是谁,谁呀?”
突然有人这么一说,大家又热闹起来,纷纷议论。
张三道:“高良彬,李兄可听过此人?”
李四道:“不曾听说,想来也是籍籍无名之辈罢了,不必挂在心上。”
这是书生之间的议论。
王五道:“这高良彬何人,怎么跑到这里来闹事了,好不开眼?”
赵六道:“不知道,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家伙,竟在佳梦江惹事,真是瞎了眼了。”
这是商贾只见的闲谈。
宋七道:“高良彬是哪个憨货,也不怕惹了这些大老爷们,妓院馆子的,被人打死么?”
钱八道:“哎,你听这声音就知道此人非同凡响,这姓高的敢惹这种人,那一定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你且看好,说不定今日还便宜看一会高手对决呢!”
孙九笑道:“哈哈,有意思,这人呢,怎么还不出来,快打呀!”
这是后排看热闹的争风吃醋没戏的浪子们的想法。
突然,一个身穿短衣短裤,脚下耐磨的皮质靴子,手提一把长柄朴刀,袖子挽起来的大汉竟跳到了画舫之上,在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