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
容景欢清浅的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在小圆桌正中央的一盏玻璃茶壶上,她微眯着眼睛看着茶壶里浮荡着的茉莉花,开口询问对面坐着的女子。
顺着容景欢那暗藏着审讯和探究的余光,可以轻而易举地窥得,这对面坐着的女子当下也是困扰至极的样子。
只见那女子轻叹一声,漂亮的柳眉都像是被风拂过的水面上,那皱起的涟漪。
“我也不清楚。”
一声惆怅的哀叹响了起来。
尽管这分怅惘沉重都将那盏茶壶中的一个小轱辘的茉莉花给震到了茶壶的底儿,但也依然可以从这声音中辨认出这个女子姣好的模样。
真正有着姣好的面容的人,那一定是有与之相匹配的声线、气度和素养。
如果说,有一个人只是单方面地存在任何一者,只能说这个人很幸运,用着一些手段和超前支取了一些福份,让自己的某一方面,大放光彩。
但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一个人,假设是只有皮囊单方面的姣好,这其他的方面却就是像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这自己本就臭气熏天的气度等等,终究也是会有一天将外强中干的皮囊也糊上一层烂泥浆。
总有一日,不过就是这仅仅只是单方面的较好的品质,也一定是会被上天收回。到那时,可就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谁会来稀罕一个丑陋的跳梁小丑呢?
这类人很多,就比如说是徐筱筱的父亲、徐雄午,便是一个很好的代表。
于是,那女子迷离的眼光就盯住了茶壶中的茉莉花,略微有一些地出神。
“虽说是答应了干爹干妈会去和他见一面,但是小欢,我这心里可真的就是没有底儿。”
那女子,也就是徐筱筱小姐,此时正蹙着眉头,神色严峻。
“如何没底儿?”
容景欢扬起下巴,轻笑出声,看着徐筱筱难得一见的愁眉不展的样子,不禁就觉得有趣儿极了。
素来,徐筱筱都是她们中最成熟稳重的人,平日里,哪怕是当真地遇上了棘手的问题,也是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徐筱筱皱一寸一厘的眉头。
但,今日,却是能够看见徐筱筱如此烦躁不安的样子,真的就可谓一个极佳的景儿了。
呵,容景欢可是一直以来就对于自己的恶趣味感到无比的荣幸。
毕竟,这合适的恶趣味只要是把控在合适的尺度,都往往是会有令人惊喜的效果。
正比如是现在——
“没底儿。”
徐筱筱有气无力地说,将自己的上半身整一个儿都伏在了桌子上,无精打采的样子看得容景欢直接哂笑。
“筱筱,至于吗?不过就是见一面而已。”
“至于,怎么会不至于?”
徐筱筱双手支着自己的下巴,神情恹恹的,活脱脱地就像是被人惨无人道地抽去了筋骨的样子。
随即,徐筱筱又接着开口,
“他不一样啊……”
的确,徐雄午对于徐筱筱来说,真真切切地是有很不一样的意义。
毕竟啊,徐雄午怎么说也是徐筱筱的亲生父亲,纵然是两个人闹掰了,大有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但终归还是逃脱不了那血肉相连的亲生父女的关系。
两个人的身上都流淌着同样的血。
就是有这么一层的关系在,傅青葙才会更难面对徐雄午。
“嗯,倒是这么一回事。”
容景欢装作是老成持重的样子,摸着自己的下巴,“但筱筱,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为什么要没底儿呢?来,挺直你的腰板儿,给爷笑一个!”
“噗嗤。”
徐筱筱闻言直接就笑出了声。
“小欢,你这个样子还真的像……fēng_liú的……”
“是fēng_liú的帅公子,对吧!”
容景欢在说着话的时候,就伸出了手,直接就挑着徐筱筱的下巴,扬着一个似乎是邪逸的笑,开口说道,“来,筱筱美人儿,给爷笑一个。”
紧接着,容景欢那挑着徐筱筱的下巴的手,就很明显地感受到了一阵高过一阵的颤抖。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