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昭仪紧跟过去,背脊不禁一片冰凉。
“娘、娘娘……”
只见门外有个人,脸色煞白,整个身子都在瑟瑟发抖,脚下有一堆茶杯的碎瓷片,茶水还散发着淡淡的热气。
“明珍?”顺昭仪哑然失声。她喊了一声之后,就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了。
纪明珍看看顺昭仪,又看看馨萝,三个人俱都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
过了半晌,才听顺昭仪叹了口气:“先进来再说吧!”
纪明珍也慢慢恢复了一下神志,跟着顺昭仪进了里屋,心中自然忐忑不安。
“你都听到了什么?”顺昭仪让纪明珍坐下,平静地看着她问道。
纪明珍看了一眼顺昭仪,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头脑一阵浑浑噩噩。片刻之后,她终于鼓起勇气缓缓答道:“我、我什么都听到了。”最后的尾音低得好像都听不见。
“算了,”顺昭仪长叹一声,“既然你都听见了,那不妨把事情全都告诉你吧!”
“娘娘!”馨萝和纪明珍不约而同惊呼一声。
顺昭仪淡淡苦笑道:“想不到这件事,世上竟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馨萝跑到门口把风,顺昭仪这才慢慢将三年前的往事道了出来。
原来三年前的那届采选,采女的风光丝毫不逊于这一届。而当时留在后宫的十几个人当中,有一个名叫傅涵依的闽南籍采女显得尤为突出。除了样貌出众才学优良这些优点之外,她的拿手绝技“盘中舞”更是让人瞠目结舌。传说她天资极高,再加上后天勤加练习,所以在当世一直在众舞之中以高难度著称的盘中舞到了她这里便一下子轻松了起来。傅涵依也知盘中舞对自己的意义,因此尚在采选阶段的一次大型群宴上她便跳了此舞,博得了满堂彩,后来自然就留在了宫里。而在所有采女之中,数她的位分最高,不过半年多的光景,便从采仪封到了才人。当时元淑妃还没有嫁过来,所以整个后宫便数傅涵依最抢眼了。如果傅涵依单单是仗着皇帝的宠信,有些骄傲那也罢了,可当时的傅涵依实在是太得意了,她自以为整个后宫之中,虽然位分比她高的人大有人在,然而她们都远不及自己来得受宠。而在这些人之中,她恰恰最不喜欢顺昭仪。这不仅仅是因为她生性敏感,很多时候都误以为顺昭仪看自己碍眼,言语之间多有轻慢之意,更因为顺昭仪是大殿下翊祥的生母,母凭子贵,顺昭仪早晚要继续封上去。而翊祥又偏偏聪颖过人,迟早要立为储君就更不用说了。这种种原因的累加,终于让傅涵依对顺昭仪的厌恶到了极点。所以在许多公开场合,傅涵依都明里暗里跟顺昭仪较劲作对。而实际上,顺昭仪对她本来就说不上亲善,再加上傅涵依首先挑起梁子,多次令她难堪,就是这样,当年这两人成为了后宫最扎眼的一对敌人,就连皇后屡屡劝和都不起作用。那个时候,顺昭仪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并且她很快就惊恐地发现,这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已经转变成了一种芒刺在背的恐忧。有一次她在小桥上散步,忽然脚下一滑,人差点儿掉进湖里面去。后来馨萝猜测,当时有人知道顺昭仪要走这座桥,于是事先在桥边涂了很多混入了白灰岩的青苔汁,这样别人根本看不出来这里被人做了手脚。又有一次,她带着翊祥在荡秋千,然而翊祥突然从高高的秋千上摔了下来,当场就流血不止,把她吓得十命去了九条。幸亏医治及时,翊祥才不至于留下后遗症。后来馨萝查看过,秋千的绳子根本就是有人事先偷偷割过的,但是隐藏得很巧妙,所以看不出来。只要有人坐在上面,加上荡秋千时的震动和力道,无论是谁都保证要狠摔下来。一开始顺昭仪本也没有直接联想到傅涵依身上去,当时她认为即便傅涵依胆子再大也不会这样对付她和翊祥。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看似意外的事情发生的频率越来越高。在那两件事发生后不久,她终于从馨萝那里得到了艰难调查后的结果:一切果真是傅涵依所为。与这样一个阴毒至极的女人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