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已经有了炽热的意思,辛茯坐在路边的茶铺子里,一碗一碗地喝凉茶。
昨天的事,她基本上可以确定是个梦。
醒来的时候,宿醉的头痛几乎让她崩溃。跌跌爬爬跑去庖正府上,虞瑶没见着,据说还没起身,传话的侍女脸红得厉害。
少康倒是见着了,不过正忙着见客人,只来得及与她匆匆点头示意。他的样子春风满面满面春风,实在是新郎官该有的表情,辛茯瞧不出半点破绽。
至于虞幕,他也确实来了,只是今儿一大早就离开回京都去了。
大约茶喝得太猛,辛茯觉得胃里也火烧火燎起来。虞幕和广莫是一个人?这简直比天方夜谭还要离谱,他们哪里像了……不知为何,想到后来,两个人的面容在眼前纷纷错错的交叠。
广莫,训奴军砺杀器,以图乱八门而祸九州。但虞幕一向主张平战事抚人心,如今扶持少康欲助其复国,也是为了九州平定。若是同一个人,为何要做出自相矛盾的举措……
“荒谬荒谬……”她将冰凉的茶盏贴在脑门上,降降火。
“何事荒谬?”面前有人戏谑问道。
辛茯急忙将茶盏放下,面前笑得春风和煦的恰是那位新郎官。
“额……你怎么在这儿?”她有点懵,不过很快转过神,“先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往袖子里一摸,摸了个空,事先准备好的红包竟没带在身上。
他拱了拱手,“谢了,心意领了。”
“你今天不是应该很忙?”辛茯问完这句,觉得有些别扭,不过也收不回来,索性埋头倒茶。
“唔,阿瑶还未起身,昨日大婚颇为辛劳。”他接过茶。
辛茯一顿,“昨日大婚,人太多,我被挤在外头……你们……”
“我说怎么没瞧见你,昨日一切顺利,能娶得九州最美的女子,我是心满意足。”他的表情亦是非常的心满意足。
“那就好……那就好……”她脑子里始终是转过半幅面庞来的青崖。
看他喝茶喝得悠闲,辛茯有些坐不住,“大婚第二日就在街上喝茶,这是纶邑的规矩?还是风俗?”
少康一乐,“喝茶当然不是紧要的,我来是想挽留姑娘,在纶邑多盘桓一些时日。”
辛茯心里转了转,之前虞幕将自己支到此处,是说要避一避夏寒那边过来的刺客。也没说要避多久,她本也打算在此处多转悠一阵子,打听打听纯狐的事。毕竟纶邑地处涂山北侧,东接蓁灌蓁浔,应是比在有虞更能了解如今夏寒的局势。
再者,如今这庖正正是少康,是不是迟顾,她也很想搞清楚。如今他开口挽留,倒是甚合心意。
“没问题没问题,不过我什么也不会做,估计也就是在这里浪费一下粮食。”她笑嘻嘻道。
少康将茶盏放下,“姑娘谦虚了,你若能留在此处,于我可是十分的有利。姑娘晓得我如何会在此处,也晓得国师为何会将亲妹妹嫁给我。夏寒虽是翻了天,我还是有把握将它再翻回去。这就需要姑娘的相助……”
“我?相助?”辛茯失笑。
眼见着外头走进来两个人,青衫乌靴翩翩公子,对着少康礼了礼,冲着她颔了颔首,就施施然坐下。
“这二位是我在蓁灌溱浔的朋友,纳言、敏行二位公子。”少康介绍道。
辛茯一时不知如何招呼,这少康想要复国竟是如此沉不住气,大婚第二日就忙不迭地招来谋士。不过他找自己加盟,算是什么一个意思?
“我也不绕弯子,”少康当着那二人对辛茯道,“想请姑娘挂将印,在纶邑拜帅。”
回到驿站已是天黑,这一日过得浑浑噩噩,辛茯怎么也没想明白这少康为何会请自己帮他打仗。自己与蓠艾的关系,不晓得他知道多少,纳言与敏行在场,她并不好提及。而显然那两位公子,对自己能上战场打仗,也持着百分之两百的怀疑。
这事得问问虞幕,她要了笔纸,但一想到他与广莫合体的诡异模样,又一把将笔扔在一旁……
之后的日子过得其实很简单,虽然蓠艾的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