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想做什么?难道是他身体里的北冽在帮自己?还是他根本另有所图?
想了几圈想到脑袋痛,不过想到身体里的毒终是能解,又不觉松了口气。
“大人……”她需试探一下他对纯儿她们的去向是否知道。
“她们跟着东极的人去了夏寒,此刻已上了函谷官道。”他看似漫不经心。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大人的耳目……”这一句倒是十分由衷。
他取了块同样雪白的帕子擦了擦手,“你这一路颠沛流离险象环生,其实还不如编驹山自在,不是么?”
辛茯不是没想过,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广莫的视线中,亲口听他这么说,心里还是难免恨恨。
“早前修书一封给了青崖,不想他倒是很快就把你送下山来。”他总算抬眼看着她,“可是乏了?乏了就跟我回去吧……”
这口气,仿佛在劝说一个贪玩不归的孩童回家。可辛茯晓得,跟他回去,怕是再出不了编驹山苦寒的炼狱。而纯儿此刻远赴东极,再要相见只怕几无可能了。
她身上穿着东极贵女的裙衫,软罗缎锦云绸,经了一番折腾已经很是凌乱。此刻袖子卷着,露出瘦弱的手臂,上面新伤旧伤层层叠叠。她面上倒并不显狼狈之色,手里仍举着木勺,怔怔出神。
“我可以和你回去,不过……”她忽然望向他。
他抬手打断她,“你想说什么我很清楚,等你有了和我谈条件的筹码,再说不迟。”
“对了,”他从袖中抽出一物,递到她的面前,“这个,你还是随身带着。此番回去,怕是有大用处。”
辛茯低头看去,那柄匕首,刃如秋霜,泠泠躺在他的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