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周小宝今天过来了。”吃饭的时候,欢喜开口道。
正吃饭的宋二柱一愣,随即担忧道:“他又抢你东西了?”
再老实的人也是有脾气的,以往他还能说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是很正常的事,他即便有时候心疼闺女吃亏,但也不好说什么。
但两次落水事件,足以让他明白周小宝是不能用常理看待的,因为他背后有一对不像样的父母。
周杏花找上欢喜问她借钱的事他已经听为民说过了,之后也知道了这事是赵秀荷在撺掇。
饶是他当时都被气得够呛,下定决定要让欢喜离那一家子远一些。原来还看在对方好歹是欢喜的血脉亲人的份上,如今却只怕他们欺负欢喜,或者把好好的孩子给教坏了。
欢喜眯了眯眼睛,开口道:“他抢了我的鸡汤,但是喝得太急,都泼到了褂子上,被烫得哭了。”
不是她不想和自家爹爹说实话,而是自家爹爹太老实了,要是知道是自己泼的周小宝,等周家的人上门心虚之下就要步步退让了。与其如此,还不如让他认为周家人就是切切实实的恶人,是需要警惕防备的对象,对着他们也用不着客气。
而既然不打算告诉爹爹,自然也没有告诉宋为民的道理。
宋二柱松了口气,又问道:“在学校老师讲的都听得懂吗?要是听不懂也没关系,你比他们小,到时候可以留一级。”
“听得懂听得懂,我才不要留级呢!”欢喜嘟着嘴道。
开玩笑,她的芯子怎么说也是个成年人,要是留级了,别人不觉得怎样,她自己都要羞愧死了。
见闺女有些恼羞,宋二柱乐呵呵道:“好,咱不留级。”
完了,他转头看向宋为民,“为民你呢?要是觉得课本吃力,也可以留级的。”
宋为民连忙摇头,他可讨厌读书了,留级了不是要多上一年?
宋二柱不知道侄子的想法,还以为侄子学习很轻松,顿时就高兴了。
欢喜瞥了一眼宋为民,作为将他所有课本都看过一遍的人,她多少能看得出这人在读书的事上并不是很擅长,估计成绩也就中不溜。
大概也只有自家爹爹这个放假从来不记得问孩子考试成绩的家长才会被瞒过去。
不,这或许并不是瞒过去,宋为民自己也不知道自家二叔有这样的误会,他只不过是本能地不愿意多说和学习有关的事。
大队小学的生活非常简单,课上老师教的内容对于欢喜而言根本不是压力。倒是爱国,年纪到底还小,反应要慢一些,欢喜难免要经常给他补课。
——不过欢喜也发现了,大概除了自己,老宋家的孩子就没有读书那根筋,据说大哥当初成绩也不咋样。
对于欢喜而言,大多数的精力还是放在了家务事上,做饭打扫卫生缝缝补补,时不时还要出门割草抓蚯蚓——当然,这方面她完全是靠作弊去完成。
于此同时,她也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起床进行早锻炼。一段时间下来,旁的不说,她觉得自己的力量和速度都有了飞速的进步,就连弹弓水平也提高了很多,虽然还不能像奚万里那样百发百中,但命中率也高了许多,三天两头能够从山上拎点野鸡野兔下来。
而也是这个时候,传来消息,高考废除了,镇上的高中停止招生了。
“不是停止招生,说是推迟,推迟半年。”到家里来窜门的宋有才道。
欢喜将炒花生端上来,两家关系近,有点东西都会互相送,宋有才也没有客气,一边剥花生吃一边道:“其实推迟不推迟的也没多大影响,咱云华高中一向难考,村上一年都没有一个考中的,影响不着啥。”
云华虽然只是一个镇,但在整个c市的乡镇经济条件都是拔尖的,云华高中更是市里的重点高中,每年都有许多其他地方的学生考过来。
欢喜坐在一边心不在焉地剥着花生,她知道事情并不像有才伯伯说得那样简单。这次高考推迟,说是半年,结果三年后才恢复,而且恢复后的招生基础标准变成了“宁要没有文化的劳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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