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男生,没有在十八九岁时,如舒宇这般“多情”过,没有爱错过?或者说,这不是多情,而是对于感情认知的模糊而对自己产生的重重误解,次次迷茫。或是羞于承认,或是埋藏在内心罢了。
唯有唐雨音。
与唐雨音在一起时,舒宇的心有一种莫名的轻松祥和,仿佛如沐春风。哪怕是在大雪皑皑的冬天,两人丢了钱被困在藏区荒芜小镇的一个四面钻风的小火车站也不会紧张。哪怕是大雨滂沱,二人一起拖着行李,两脚在排水不畅的城市街道上迎着风雨往茶馆赶,双脚已经湿透也不会觉得狼狈。哪怕是在深秋的凌晨,心情糟糕的他在陌生的城市街旁,强忍着牙痛灌着冰冷的啤酒,而她仅仅是穿着单薄的衣服便从出租屋徒步赶来,拉着他去了不远处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也不会觉得尴尬……等等。
每逢她靠近,舒宇便有感觉,感觉气候乃至季节的变幻,这时舒宇在任何女孩子身上都没有感觉到的。这绝不是一种名为“夸张”的文学修辞,而是一种真的很难用言语其表达,切实存在却无法用科学去证明的奇妙感觉。
或许,这就是爱?
“噢,明天早晨,《中国影像》9月下半月刊出来,用了你三首诗配我三张照片,我们一起去买吧?”或是这一世的唐雨音完全没有达到上一世与舒宇的那种“哪怕一天都不说话也会很安心”的默契,毕竟两人这才算是第一次见面,所以唐雨音率先打破了沉默。
“明天?”舒宇一愣,然后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打算在鲁南待几天。”
“你希望我待几天?”唐雨音说着,举起单反相机,对准夕阳下的一棵老树,咔嚓咔嚓连按几次快门。
舒宇会意一笑,前一世唐雨音曾半开玩笑的对他说过,她每当害怕自己表情会被别人看穿的时候,就会假装拍照,因为相机机身能挡住她大半张脸。
舒宇没有回答,因为不好回答。
唐雨音脸上浮现浅浅一笑:“我们静海的高三党中秋节假日是要补课的,我只是觉得这些课无关紧要才旷掉的,正常学校的课我还是得去上。”
说到这,唐雨音似是担心舒宇理解的不是很具体,便是又补充道:“后天中午就回去了。”
虽然一开始舒宇就知道这一次见面定然短暂,但听到唐雨音的话,想到后天就又要和她分开,舒宇的心中还是有些失落。
“我给你拍些照吧,你今天光顾着给我们一家拍照了。”舒宇说。
唐雨音摇了摇头:“我风景照今天也拍了不少啊。我暂时不想别人给我拍照。”
唐雨音和别的女孩一样,偶尔会有任性的一面。
唐雨音又和别的女孩不一样,她不会为自己的任性找任何的借口,不会为自己的任性争取丝毫的委婉。
“我不想”便是她任性的代名词。
前一世,她对舒宇说过很多不想,不想就是不想,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我不想唱歌。”
“我不想说话。”
“我不想吃。”
以及前一世对自己最后说的那句“我不想再见到你。”
此时此刻,唐雨音的任何一个举动,任何一句话,任何一个表情,都让舒宇想到了前一世,控制不住的。
于是,两人之间,再一次陷入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