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你是回来了吗?是不是在下面缺了什么东西才来跟我说的?不过这你不能呆下去,你夜里再跟我托梦吧,现在快走,快走。”
他脱下衣服,慌张的要给妇人盖上衣服。
“什么死不死的,还地下?我不在家的这几日你是脑子被驴踢了吧?”秋菊简直要被他给气死了。
赵大龙最初的激动恐慌过去后,意识到不对劲了,他反手拉住女人的手,手是温暖的,也有影子,不是死的人?
可是怎么会呢,明明已经死了的,当时他看着那些官差用太平车给推到平安寨的,也远远的在太平寨外面看到她被火烧了,烧的跟那些人的骨灰都混在一起了。
当时她染上疫情自己没本事救不活她,是他没本事,但是谁能告诉他,本来已经死的人重新站在自己面前咋回事,到底是他眼睛花了还是这会在做梦?
“秋菊啊!”男人眼眶突然含泪。
当时媳妇走的时候还怀着四个月的身孕呢,就这么没了,媳妇跟孩子都没了!
他终于理解当时悲愤的大嫂的感受了,这种孤家寡人的滋味太难受了,每个夜里他都能梦见媳妇,清晨醒来周边却空荡荡的,滋味太锥心了。
所以,就算拼死自己都要给大哥大嫂一个交代。
“你个窝囊废!”秋菊似乎不想跟他浪费太多感情似得,甩开他拉着自己的手后恭敬的将柳宓扶了起来,“柳姑娘,他脑袋跟咱们不一样,不会转弯,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他计较。”
柳宓平复了下情绪,看着来人,眸里有些疑惑,这妇人怎么这么眼熟?
“多谢在平安寨,柳姑娘对我们的照顾,现在能平平安安的回来,您不知道我心里有多么感激您,至于这个男人,他现在脑袋不清醒,说什么做什么,您就当他犯混成了。”
说起来真是丢人,自己大难不死的回了家,想着跟男人分享一下这喜悦的感情,到头来可好,家里设上了灵堂,空无一人,这还不算,最后竟然让她知道把恩人送到县衙,一直跟恩人过不去,竟然是自个男人。
好,真好,真是好的很啊!
赵大龙花了好些时候才消化掉这个事实,媳妇不是死了,是被人救了,救他媳妇跟儿子的,还是自己一直死咬着不放的这个‘庸医’。
他表情纠结的可怕,看了看媳妇又看了眼县太爷,“怎么会?当时我是亲眼看到你被烧死的。”
秋菊稍稍一想,便想出了症结所在,家里的灵堂为何,也能找出缘由了。
“当时我被拉到那,跟死也差不多了,当时跟我在一个屋儿里等死的女人,是我没出嫁时候的玩伴,她没挨住,先死了,我不忍她临死没个体面衣裳,所以把自个衣裳给她穿上了。”
这就解释了为何赵大龙以为是自个媳妇死了。
赵大龙两腿一软,瘫软坐在地上捂着脑袋嚎啕大哭,一个男人在这么多人面前哭是挺丢人的,可是,媳妇跟孩子还活着,丢人咋了。
他还能做出更丢人的事呢!
堂下哭的凄惨,原本脑袋就疼的窦知县现在脑袋越发疼了,什么情况?!
这是县衙,不是给你们提供夫妻团聚的场合好吗。
他正想开口,就听到噗通一声,这次直接吓得他从椅子上摔下来。
下面已经有窃笑声了,窦知县暗骂了一句操蛋,心想不能失去他的威严,他佯装平静的从地上坐起来,还扶稳了官帽。
刚想大骂,就见原本跟她死对头一般抓着她不放的赵大龙,竟然双膝跪地,而他跪着的人,竟然是柳宓!
赵大龙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他不觉得跟柳宓道谢致歉是件丢人的事。
面子再值钱,也比不过老婆孩子。
先前他们死咬着柳宓不松口,其实多少也是因为见她是个小丫头片子,不信任她的医术,以为是她没本事才害的大哥出事,故而想要找说法,来报仇。
可是今个,他听那几个大夫所说的判断,心底已经有了几分相信,再看着突然出现的妻子,就算是再不想承认那个结果,他也必须面对现实。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