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的活头,到时候就陪他去。”大巫师倒想得开,指指四周:“这屋里凡是你看得上的,都拿去罢!”

“为什么?”吴悠愕然。

“没有为什么,本就是我的错,我不该答应赤葭的请求,害人又害己。明天……我就带着明修的骨灰出海,再也不会回来,这屋里的东西,包括这屋,你想要便都给你。”大巫师仿佛看淡了一切。

“我是问你为什么只能活三个月?你是怎么知道的?”吴悠感觉脊背上汗毛嗖嗖立起。

大巫师指指头顶:“天意如此,不可违背。若不是救活了你,我昨日就该跟明修一起去了。”

“天意?”吴悠抬头看了看天,只看到攒顶木梁,挂着好多随便扯一块都能做几身衣服的红紫黑三色符幅。

她摸了摸胳膊,这下浑身汗毛都起立了。搁以前,她必然会嘲笑大巫师装神弄鬼,可现在她一丝一毫这念头都没有。

“青琅无事,你莫担心。”大巫师看了眼小兽,说给正心神不宁的吴悠听。

“你怎么知……”问到一半吴悠猛然住了口,连生死都能得知,一眼看出有病没病应该不在话下,遂改口道:“没事就好。”

又后知后觉的看看小兽:“原来你叫青琅?”

大巫师点点头:“赤葭当年进化兽岛带他出来,记录在我这里的名字便是青琅。”

化兽岛?吴悠又学了个新名词,看来这浮岛有很多有待了解的地方。

青琅没理会她们,哧溜窜向了里屋。

“哎哎,在别人家你不能乱跑。”吴悠尴尬的望望大巫师:“这……它喜欢乱跑,真不好意思。”

“无妨,你且去后面找他罢,免得受伤了。”大巫师点点头。

吴悠赶紧追了过去。

待她离开,一抹碧幽幽的身影从某个角落的符幅后迅速跃了出来,闪电般跳到大巫师面前,用爪子扒了扒匣子上的龟图。

大巫师瞳孔一缩,赶紧把匣子抱进怀里,四下搜寻吴悠的身影:“青琅,你……你没有乱跑?”

青琅鼻孔哼出一声粗气,轻轻厮磨尖牙,虎视眈眈盯着大巫师。

“你是故意引开她的?”大巫师心提了起来,抱着匣子站起身慢慢往后挪:“你……你要做什么?”

“呼呼……”青琅嗓音低沉,足间亮出利爪,往前一步,脊背也弓了起来。

大巫师抱紧匣子,与它对视片刻,面上渐渐露出痛苦惭色:“青琅,你内丹被盗这事的确怪我,但黑邑也因此送了命,你可不可以原……”

话未说完,青琅冷不丁扑上来,飞起爪子给了他一下,大巫师呼痛,匣子从手上飞出去,砰的摔到了地上,还未上锁的匣盖震翻开来,露出里面灰白色的骨灰粉末。

“黑邑!”大巫师惨叫。

却见得匣子里陡然泛出淡淡银光,骨灰中央涌起了漩涡,缓缓升起了一颗银色的内丹,不做停留便飞进了青琅口中。

“明修,我只能帮你最后一次了。”匣中传来个中年男子柔和遗憾的声音,然后银光淡去,恢复了平静。

“出什么事了?”吴悠寻声从后院奔过来,见到青琅好好的在屋里,松了口气。

却又见大巫师跪扑在地上,脸色煞白,颤抖着捡起盖子,合在匣子上,然后紧紧抱进怀里,不停地喊着黑邑。

“大巫师……”吴悠只当他又开始思念爱人,不由感同身受,有些鼻酸:不知道爸妈是不是也像大巫师这么痛苦,那样她该多难过?

慢慢走过去,轻拍大巫师的背:“难过你就哭出来吧,这样心里会好过些!”

青琅别过脸,鼻孔轻嗤:傻瓜。

大巫师把头贴在匣子上,泣不成声……

他是浮族外来人口,不同于花牙爹的是,他是逃过来的,十八岁那年逢上乱世末年,他趁乱入了绿林,混了几年,人还没杀钱还没来得及抢就被唐王新政点做剿匪典型,被官兵追杀着一路仓惶出逃,抢了条船上东海飘了五天五夜,虚脱晕死过去,再醒来时船就被冲到岛上了。被上任巫师所救,知道了岛上的诅咒,反正也出不去,索性安下心承接了巫师衣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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