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我如约到了满香楼,依旧还是那间包间,依旧还是慕容暮先到,我一踏进门就直奔主题,不想跟他多说一句废话:“我哥哥说什么了?”
他从袖中抽出一封信递给我,我慌乱的抓了过来,那纸上却只有几个字:暮哥:我已周知,等你消息。北堂。
我猛然抬头瞪他,慕容暮一脸无奈道:“你急什么,这恐怕是他只看了我第一封信,没有看我第二封,所以没有具体确认最后是不是要在离城见面。”
“没确认你喊我来做什么?耍我啊?”我气得一把扔了信,刚才激动的满头是汗,我呼哧呼哧的用手做扇子不停扇着。
慕容暮从腰间取出折扇递给我,脸上似乎带着一丝宠溺:“你还是以前那个脾气,急冲冲的。拿着,用这个扇。”
我接过扇子兀自扇着,慕容暮眼眸沉了沉,片刻后,他问道:“你和那个路清风,住在一起?”
我瞥了他一眼,故意道:“是啊,我跟他在一起住了好几个月了,怎么了?”
慕容暮有些焦急:“我知道我没有资格管你这些,但是他的身份太过特殊,你跟他在一起关系太近会有生命安危的。”
不知为何,每每听到别人对路清风的偏见我总是气不打一处来。以前董孟卓如此,现在余杭慕容暮也是如此,我冷然一哼,素手“啪”的一声把那把扇子按到桌上,道:“王爷,你的身份也挺特殊的啊,当初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见你劝我说跟你在一起会有生命安危。”
慕容暮的脸色蓦然变得惨白。我以为我说了这些狠话心里会舒服很多,可是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却又舒服不起来。说到底,我的心中还是对他存了怜悯之情的,他的无可奈何,他的身不由己,他做出的牺牲,我是最大的受害者,他何尝不是?他也失去了很多东西。
因为于心不忍,我不想再跟他谈下去,只是淡淡说了一句:“等有新的消息再通知我吧。天色晚了我回去了。”
抬脚要走的时候才发现一桌子的菜我们俩一口都没动,想来他是想跟我吃个便饭的吧。然而我现在已经没有心情了。
临出门前,我留下一句话:
“王爷,多谢你对我的关心,只是如今的我已经太会为自己着想了,太懂得趋利避害了,不用谁来提醒我,我不会让自己再受到半分伤害。”
我懵懵懂懂的离开了酒楼,眼前晃着的不是刚才慕容暮惨白的脸,竟然是路清风教杨莫忧剑法时那张认真的脸。不知为何,我想起和他在野外喝酒的那个中午,那天阳光那么明媚,我说的话他都听着,只有他和我。
我走到满香楼附近的一家露天的小酒馆要了两碟小菜,又要了一坛子酒。那个小二好心提醒我喝不了那么多,我还是要了。
下酒的小菜一口未动,腹内空空我却猛的一口气连灌下去五杯酒。古代的酒杯也太小了,这怎么喝的痛快。我找小二要了个碗,他像看怪物一样的看我,恐怕是从未见过这么能喝的女人。
路清风也说过,我是他见过的最能喝酒的女子。不知道他到底见过多少女人。
我拿着倒了酒的碗放到嘴边才喝了一口,一双手按着我的酒碗硬生生的砸到桌子上,我不满且愤怒的抬起头,慕容暮一双着了火般的双眸紧紧盯着我。我大吼道:“你走开,怎么总能看到你。”
他一动未动,斥责道:“别喝了!”
“关你屁事!”我举起酒碗接着灌。
慕容暮又按住我,急切道:“云儿,若是你想喝,你跟着我到包间里去喝,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在街上喝什么酒,你知道现在是晚上吗?”
我摇头:“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大手未动,依旧压着我的手,语气却有些柔和:“云儿,别喝了好吗?你心里有什么不舒服就跟我说,骂我也行。”
骂你?我才说了你两句你就受不了了,承受能力这么低让我怎么骂。
“我送你回去。”
我另一只手愤怒的拽开他按住我的手,我瞪着双眼恶狠狠对着他道:“你能不能别管闲事?慕容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