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起身往门口走去,那春花上前阻拦,肥胖的身子却被叶小白迎面撞了个趔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天抹泪,“你这个没良心的啊,我管你吃、管你喝——”
“我可没推你,赖不着!”
叶小白撇下她就走。
脚步还没迈出门槛,就见门口围过来四五个大汉,来者不善的样子。
下意识地,叶小白退后了两步。
前一刻还在地上抹泪的春花老阿姨,一骨碌从地上被人扶了起来,已然变身强硬的老鸨。
“既然你这丫头油盐不进,不妨老娘就给你算笔帐。叶丫头,你这四五日在春华楼白吃白喝。”
叶小白连忙道,“我没白吃白喝,我干活了!”
“好,就算干活抵了吃喝,可住宿呢?你不打听打听,我这春华楼是什么富贵之地,等闲的人能来得起吗?这儿住一宿,不吃不喝,也得二十来两银子。四五日下来,打个折也有百两了。”
叶小白瞠目结舌,“这住宿、住宿还要钱啊?当初不是说好的,管吃住的吗?”
“我说管吃住,可没说免费啊!”
叶小白初入尘世,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奸诈。
“原本这些我可以不计较的,可今日又发生走水之事。你可知今日烧的这件华裳价值几何?它可要六十两银子呢,再加上你烧坏的帐子和熏黑的家具,林林总总加起来得七八百两银子。今日你若走可以,拿来八百两,一笔勾销。”
说到钱,叶小白的气势就矮了下去。
那是她的软肋。
她对银钱的事一窍不通,既不知那衣服的贵贱,也不晓得事情这么严重。
她很想拒绝,可又不愿被人说自己不通世故。在她的感觉中,这欠债还钱和欠恩就得报恩是一个道理,既是欠下了,就该还。
她低下了头,咬了咬嘴唇,“我……我现下没有那么多。”
声音已经低了下去。
老鸨春花自是看出她的窘态,不由地嗤笑一声,“呵?没那么多?就你无父无母的,别说现下没有,以后都不会有的。这八百两银子,穷人家够过大半辈子的了。若不是我收留你,你以为自己能吃上饭?连饭都吃不上,哪里谈上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