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他妈的没吃呢。”驰见淡淡说,拿了火儿往后门走:“不晾着干什么?”
万鹏:“见哥,这……”
“找洪喻。”
洪喻一般都接大活儿,擅长男人那种满背满腿的,耐心不多,一些细致的小图案有点儿文腻了。
所以久而久之,男的都找洪喻,剩下小来小去的活儿都抛给驰见。
每到秋冬两季,生意格外红火。
以往忙起来三餐顾不上,但也没瞧驰见撂过脸子,琢磨来琢磨去,都觉得他今天有点借题发挥了。
万鹏看着他背影,挠了挠脑袋,只好上楼喊洪喻。
驰见出来没穿外套,被风一打,瞬间就冻透。
“文人天下”的后门在一条胡同里,尽头是死路,往外隔几间有家ktv,那边生意红火,后门时常开着,这时旁边正蹲了三五个年轻人,边抽烟边大声嚷叫。这片胡同太乱,三教九流,几乎什么人都有。
驰见习以为常,找个避风的地方静了静,靠在墙上,环手点着了香烟。
ktv隔音效果做得不好,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清晰传过来。
驰见头倚着墙壁,慢慢吸了会儿,这是他今天下午抽的第一根,现在空下来才觉得浑身酸痛。他闭着眼活动了下脖子,又连着吸两口,才把烟卷咬在齿上。
驰见举起手里那张纸,借着屋内的灯光眯眼看,上面字迹工整,十分秀气。
脑中的记忆不合时宜浮现出来,初见时,她在水中游弋的样子,总是挥之不去。
驰见视线变得迷离。
那天的游泳馆,李久路突然闯入他的异世界。
她扎入水中那一刻,光束被打破,幻化成一线碎金,如同鱼尾般,追随在她身后。
吐气间,每个气泡都闪烁光芒。
她无骨般游动,周身散发柔软却不柔弱的美。
驰见看她慢慢靠近,像从光中游来一只深海精灵,温顺的、神秘的、遥不可及的。
那一瞬间,周围声音都变得很混沌,他只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十分强劲。
不远处,那几个年轻人弄出不小动静,驰见目光终于聚焦回来。
他视线转向手中那张纸,吸烟的动作放缓,过了会儿,不由直身,蓦地弯唇笑了下。
驰见掐灭烟,揉掉纸团进屋去。
洪喻已经准备好工具,拿着册子跟李久路讨论选用哪种字体。
驰见抽出册子,一把合上:“我来吧。”
洪喻起身,骂了句:“你小子又他妈抽什么疯。”
驰见当没听见。
有顾客在,洪喻也不好说太多,把自己那一套工具收起来,转身出去了。
安静了几秒,李久路找话题:“我都不知道,你原来在这儿工作。”
驰见拿出一张转印纸,用笔勾图案。
李久路揉了揉鼻子:“对了,认识这么久,一直忘问你叫什么?听别人都管你叫见哥,那姓什么呢?”
驰见轻哼一声:“少套近乎。”他看她一眼,笑着说:“该疼还是疼。”
“……”
这会儿心情又好了?转变似乎快了点儿。
久路不禁想。
他把转印纸边缘修整了下,带上黑色塑胶手套,去消毒柜里取面巾、一次性针头、手柄和色料。
“脱衣服。”
李久路抿了下唇。
驰见装好针,把转印油的**盖扭开,一回头,见她还傻愣愣的站着。
“怎么,要往衣服上文?”他晃晃手指:“绣花我可不会。”
“……其实我还没想好文在哪儿。”
驰见看了看她:“手腕、胳膊、脚踝之类的地方太显眼,你妈一眼就看见,胸部、臀部、腰部这些倒是看不见,但是不太适合你,也挺疼。”他说着走近,手掌搭着她两肩,故意把她转两圈儿:“就左后肩,蝴蝶骨上面吧。”
他考虑的挺周到,久路点一下头。
驰见手没放开,压在她肩头,带着沉甸甸的力量。
他弯身,视线与她拉平:“想好了?真要文?”
久路稍稍动一下脚:“有什么可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