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寇心知自己今日残杀建州兵士无数,这建州贝勒是绝放不过自己的。
且他还与这金寓北怨恨早结,这东盟大堂主若在此地除掉自己,正是干净利落之至的良机,日后绝不会有半点风声传到关内江湖。
即便有人知道自己是毙命在这关外雪山上,也会认定是死在了乌拉、建州争胜的乱军之中。
今日,在这建州、东盟的两大高手之前,哪还有一丝生还之望?是以愤恨怨毒之中抱定了必死之心。
就在司徒寇等待这两人折磨羞辱之际,却猛然听到金寓北对身旁的建州贝勒道:“大哥,兄弟求你放了这司徒寇。”
司徒寇和三贝勒同时都是吃了一惊,竟然又看了金寓北一眼,可仍是一脸愤恨不平。
听金寓北如此说,他立时认定是金寓北亏欠自己和铁杖帮,才求肯这建州贝勒放过自己,无异于猫哭耗子,虽出口为自己求恳,心中之恨并不稍解。
三贝勒道:“兄弟,大哥连一国之主布赞泰都能撒手纵去,莫说这么个虮虱般的龌龊小人了。只是大哥以为这几名南国江湖人物,不会平白无故到这里来做这乌拉走狗,看他们也稍稍有些手段,兴许还有些名头,所以才捉了一个让你瞧瞧。大哥是担心这些鼠辈会不利于你和弟妹,不然的话,早就一掌将他拍死,为我建州勇士偿命。既然拿来了,咱们不妨先拷问他一番。”
三贝勒正要厉声喝问司徒寇所为何来。又听金寓北道:“大哥,兄弟断定这些人是为我夫妇二人来此。”
三贝勒道:“那问清他所为何来,谁是主使,反正来此绝没有好心。问不出就都料理了他。先问问这矮子,我们再去把那几个都寻出来。”
三贝勒即刻转头看着地上司徒寇,厉声喝道:“兀那矮子,你来此意欲何为?快说,我们兄弟没工夫闲耗。干脆利落,说是不说?说也容易,不说更易!”一只手已提了起来,意示若顽固不说,即刻一掌了事,好与金寓北尽快去寻白妖等人。
司徒寇方才虽抱定了必死之念,可陡然间看到三贝勒那力愈千钧的右掌提起,覆手之下,立时就要脑浆迸流,立时一大惶恐撞进心里。
虽然方才自己为解铁杖被击飞之恨而大开杀戒,眉不皱、眼不瞬,可眼看着自己死到了临头,猛地里心里打了个突,身手竟还是抑制不住抖了起来,任凭自己如何压制都压制不住。眼睛里也不免失了痛恨怨毒,变得焦虑恐慌起来。
司徒寇一则心里反复交战:是说?还是不说?二则切盼金寓北赶快开口止住三贝勒。
果然,金寓北虽并不看这司徒寇一眼,却又对三贝勒道:“大哥,你为了兄弟不计这人残杀建州勇士的深仇,让兄弟既是感佩,又为那些惨死在这人手下的勇士们深感不安,也是万分羞愧。”
三贝勒道:“兄弟,不必如此歉然。你我兄弟,兄弟的事难道不是大哥的事?再者连番大战取胜,无一不是兄弟与弟妹之功。建州勇士若知是为兄弟而放过这猥琐小人,亦即安心喜乐,兄弟你尽可安心。只是兄弟你实是人中龙凤,好大男儿,竟为这猪狗一般的东西求饶而致不安,的是令大哥深感不值,也是不解。”
司徒寇听二人这般说话,并未在意三贝勒又把他说成猪狗,只是高高提起的心猛地一下放松了下来。他从两人的话里,已经意会到二人要放过自己。
司徒寇的身手也不须再强抑压迫,自然地慢慢松弛下来,不再抖战。这时也才觉得两鬓被风吹得冰冷,原来已经满头满脸都是冷汗。
司徒寇偷偷拿眼瞟一下身前两人,见他们都没有在意自己,遂又显出阴沉狠戾姿态容色。
只听金寓北道:“大哥如此心怀,兄弟深深铭记。只是今日由他枉杀这许多建州勇士,恳求大哥放了这人。实是兄弟私心所致,是为东盟设计。”
金寓北转头对司徒寇道:“司徒寇,你今日捡回一命,且逃脱被拷问之厄,也算是因你那狂妄刻薄小人之心而得福。若不是你心怀不忿,妄找东盟不是,以江湖道义之名,行毁坏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