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霓捂着脑袋,只觉得自己头发都被扯掉好一大把,头皮生疼。
“舒微凉,你、你竟敢拽我头发!”
她怒极,用力拉着楚岸寒扶住舒微凉的手,将她推开:“岸寒,她是装的,她根本就没有晕过去,你看,她拽我头发!”
然而,躺在地上的女人一动不动,鼻息微弱,面色苍白如雪,尤其是……
“啊,夫人,夫人她出血了!”
张婶的目光死死盯着大厅那张雪白的波斯羊绒地毯,眼圈都红了。
照顾舒微凉这几个月来,她是真的喜欢上这个善良清纯可人的女孩子,也是真心实意将她当做了楚岸寒的妻子。
“她已经不是夫人了,张婶,说话要注意分寸!”
下意识的反驳了两句,温霓才回过神来。
什么出血了?
她低下头,才看见自己脚边被血浸染了的地毯……
血,仿佛还在源源不断从那具单薄弱的身躯中流淌出来。
“不、不是的,她是装的,她根本就没有……”
楚岸寒已经抱起昏迷的人,顾不上她的血沾在他那件纯白色衬衫上,迅速朝外走。
“岸寒!”
温霓愣了两秒再追到门口,却只能看见楚岸寒的跑车绝尘而去。
她用力握紧了拳头,巴掌大的脸瞬间扭曲而狰狞:“舒微凉,你等着!”
再度躺回医院病床上的舒微凉,脸色苍白,唇瓣轻轻地颤抖着。
楚岸寒是送她到医院,安排了医生来替她做检查之后,却冷情地转身离开,就连多看她一眼,仿佛都不屑。
走出了别墅大门,他的目光便再也没有与她对视过。
走出了那个家,他就压根没有给她机会再和他说半句话。
绝望一重覆了一重犹如黑墨那般深沉而浓烈。
唇梢的自嘲越发苦涩。
她这是作的,非要一次次自取其辱地将心放在希冀的翅膀上,等他来一次次地踩入地狱。
非要一次又一次地确认这份绝望,不是她的噩梦。
可,这现实却比她那噩梦还要令人生不如死!
“楚岸寒,我……恨你!”
眼泪从紧闭的眼角涌出,瞬间就浸湿了枕巾。
“微凉、微凉!”
一个女孩急匆匆的跑进病房,满脸惊愕的神色。
她穿着一身青色长裙,外加一件翠绿色防晒衣,整个人像极了一株绿色植物。
不过,此刻这碧绿的植物倒是大大驱散了白色病房里的苍凉。
“微凉,怎么会……你的宝宝怎么没了,这是真的吗?”
她气还没喘匀,忽地眼眶一红,就开始掉眼泪,像是比舒微凉还要伤心痛苦百倍。
“啊!我的干儿砸啊呜呜呜,上星期我摸着他都还好好的,呜呜呜……早知道我就应该坚持劝你,不要搬去他那什么豪宅的,你就不该去啊!”
丁铛抹着眼睛,哭得撕心裂肺。
活像失去了孩子的是她自己。
舒微凉原本凉得透心透肺的五脏六腑,突然在她如雨般的眼泪中,渐渐暖和过来。
可,就这么一暖,她被恨意包裹的心也回到了腹中那无辜失去的孩子身上,顿时更加痛彻心扉。
“丁铛……”
喊了一声,委屈瞬间如山般倾倒,舒微凉泣不成声,与她抱头一起哭出来。
距离病房外不远处,某个颀长的身影猛地一震,握住的拳头渐渐发白。
原本,派人找来这所谓的闺蜜,是希望能来陪她安慰她。
却不想,两人哭得像是天都塌了一样。
不过也好,哭出来,或许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楚岸寒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握紧,紧到指节发白。
那薄薄的唇绷成一条直线。
刚才,他不是不知道舒微凉并没有昏迷。
可是他很清楚的知道,从她身体里浸出的血液,也是真的…
记忆中,有碎片在不受控制的飞舞。
楚岸寒心口猛地一窒。
其实他的记忆恢复以后并没有像某些人期望的那样,忘了失忆后的一切。
反而之前这半年经历的所有,比梦境还要清晰的在他脑海里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