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表死了,张文表竟然死了!
王之铭的话将韩旭,李处耘等一干宋军将领雷得里嫩外焦。
衡州刺史张文表叛乱,出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得了楚地重镇潭州(长沙)。随即,率部进军周保权的朗州(常德),而周保权同时派出了大将杨师璠迎战。
轻易拿下潭州的张文表军产生了轻敌之心,在平津亭遇到了杨师璠的朗州军。一场大战,张文表战死,楚地叛军群龙无首,顿时分崩离析。
而王之铭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是准备率洞庭湖水军出三江口,欲于宋军决战之时。
“既然张文表已死,那你为何还要率水军抵抗王师?”李处耘狠狠的盯着王之铭,三江口一战,宋军伤亡数千人,战船损失五十多艘。
“张刺史对末将恩重如山,末将如今的地位都是张刺史所赐。既然他以战死沙场,那末将只有以死相报。”王之铭一声哀叹,神情肃穆。
当日王之铭苦劝张文表莫要冒进而向朗州进兵,可张文表就是偏偏不听,非要听信身边那位神棍燕龙城的话。说什么张文表是周武王转世,帝王之姿。如今周行逢已死,周保权年幼,正是张文表夺取楚地,以与中原宋廷争锋之时。
每次看到神棍燕龙城那阿谀献媚的样子,王之铭就恨不得一刀将其劈成两半。想到燕龙城,王之铭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他突然想到张文表出兵朗州之后,似乎就再也未见过燕龙城这神棍。
“那你为何又率军投降呢?”一名宋军统领问道。
“这问题我来回答。”李处耘见王之铭面现痛苦之色,随即说道:“王将军应该是不忍那些无辜的楚地将士葬身江底,不得不违背自己的以死报恩张文表的心愿。”
王之铭没有说话,但显然被李处耘说中了心思。
韩旭一直静静的观察着王之铭,摆弄着手中的茶杯,突然开口道:“王将军既已归顺我军,那今后大家都是同僚,当以诚相待。洞庭湖水军编制不变,统领依旧是王之铭将军。”说到这见李处耘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不仅挥手制止,又道:“本监军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只要王将军再立新功劳,本监军定然会如实上报皇上。”
投降的将军,还能官居原职位,不得不说这实在是很优厚的待遇了。要知道王之铭算是叛军,更何况他们还是水军,水军可不同于马步军,若是回头反悔带着船队就跑,想追上都来不及。
然而,王之铭却没有说话,能有这样的待遇他是没想到的,最大的可能也是官职不变调入别的水军,而不是现在这样带领的依旧是自己的洞庭湖水军。可自从张文表死后,他早已心如死灰。于是,想了想拱手道:“多谢韩监军厚爱,末将待罪之身,甘愿解甲归田。”
此言一出,宋军诸将顿时破口大骂:“韩监军如此厚爱,真不识抬举。”
可无论别人怎么骂,王之铭自是一副胸怀坦荡,去意已决之态。
“哈哈哈哈…。”韩旭忽然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冒了出来,笑得众人是莫名其妙。半响后,这才有气无力的叹道:“好吧,王将军要做张文表的忠臣,本监军当然不反对。但本将军还是提醒下王将军,本监军可不是什么好人,那数万放下武器的楚军还在我军的看护之下,若是本将军一时生气,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韩旭以数万楚军的性命来威胁王之铭留下。王之铭还是有能力的,若不是韩旭抛出了炸药包,胜负还难以明说。楚军之败,不是败在王之铭,也不是败在洞庭湖水军士卒,而是败在人类对未知事务的恐惧,这是人类天生的特性,毕竟他们都是普通人。
程淮秀和李处耘大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数万人的性命啊?难道韩旭这家伙想做杀神“白起”不成?
“你……”
王之铭大骇,对宋军这位年轻的监军竟然从心里生出了一丝恐惧。说好听点,韩旭看上不好听点,那就是吊儿郎当。但无论哪方面看,都不像是心狠手辣的嗜杀之人呐。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