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熙剑猛然间发现,他对这个来自外邦的女子已是情根深重。
慕容雪颜凭窗而立,衣袂翩然,歌声继续着:
“只有曾天真给过的心,才了解等待中的甜蜜。
也只有被辜负而长夜流过泪的心,才能明白这也是种运气。
当我的安安心心的走在明天里,有不后悔美丽的心情。”
“好!”薛熙剑的夸赞声与掌声同时响起。
“参见皇上!”慕容雪颜回过头来,对他盈盈下拜。
“雪颜,我不希望你我之间还要讲这种礼数。”薛熙剑皱眉道。
“皇上莫要忘了,这是必须的礼节。”慕容雪颜浅浅一笑。
礼节……薛熙剑近来狂憎恨这个词,礼节礼节,都是这所谓的礼节,成了他们之间的障碍。
“你做的丹青?”他的视线落在案上。
那是一幅未画完的图。一张脸、两鬓发丝已然齐全,五官却并未画上。不知,她是要画何人?
“皇上见笑了。”慕容雪颜慌乱地将纸折在一起。
薛熙剑的眸中闪过一抹失望。很明显,她要画的,不是他,不然,她不会如此急于闪躲。
“皇上,奴婢先去沏茶。”如心与静雨互视一眼,双双离去。
连她身边的人都看出了他对她的心思,她没理由不知道。她那么聪明,许多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与预算之中,总不会,算不到他的一片深情吧?
“雪颜。”薛熙剑深深地将她凝望着,像是要望进心底里去。
慕容雪颜看到他指尖的伤口,一时过意不去,关切道:“疼不疼?”
“当初受那么重的伤都不觉得疼,如今这一点小伤算得了什么。”薛熙剑见她关心自己,欣然一笑。“当初,你可以冒那么大的险救我、帮助我,今日我为你流那么一点血,根本算不了什么。”
“皇上,我想……”慕容雪颜犹豫了再犹豫,终于说道,“等我脸上的疤好了之后,我就离开皇宫,去我当初的故居住下。”
她就那么急着离开?薛熙剑心生反感,兼之眷恋不舍,只得敷衍道:“等你好了以后再说吧。”
再说,又是这一个用于搪塞的用词。
四年以前在北齐的时候,她冠了王妃之名,却出入自由,投资青楼、开办酒庄,随时可以换上男装,从马厩牵一匹马出去,想去哪儿便去哪儿,靖王妃这个身份于她而言并未有过太大的束缚。现在,她却被关进了一个更大的笼子!而且是一个她再也不能随意出入的笼子!这一刻,她深深地体会到杜兰若的辛苦,为了能够与自己深爱的人在一处,杜兰若毅然选择进了皇宫这个巨大的笼子,她后来虽被迫与北堂昊分离,被遣散回家,但未尝不是好事呢!关在皇宫里面,连最基本的自由也失去了,若换作是她,只怕每一日都是煎熬。幸好,她这个人还懂得苦中作乐,――呃,也许用“苦”来形容宫廷中的生活并不恰当。在宫外的人看来,宫里的主子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得是锦衣玉食的生活,是寻常百姓穷尽一生也不可保企及的,难怪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想挤进宫里来。慕容雪颜觉得,这皇宫就像是一座围城,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来。
“雪颜,如果朕要你永远留在朕的身边,你可愿意?”薛熙剑柔声问道。
他用“朕”,而不是“我”,也便是说,他搬出了皇帝的特权。慕容雪颜却是想没想,一口回绝:“皇上,我不愿意。”
“为什么?”薛熙剑一脸掩饰不住的失望之色。
“我向往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皇宫,对于我来说,拘束太大。何况,皇上应该记得,我曾是北齐靖王的王妃。”慕容雪颜婉静地解释道。
“朕不管你曾是谁的王妃,朕只要你在朕的身边!”薛熙剑反驳道,“何况,你是靖王妃的时候,生活得也未必有多自由吧?”
“皇上这就错了。我当时与南宫逸是互不干涉,他过他的,我过我的。我随时可以换上男装,骑马出行,我投资了一个青楼,每年年底获取红利,又收购了一个濒临倒闭的酒庄,重新妥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