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论资排辈的唯一办法,只能是另辟蹊径,去当那出头儿的椽子,扛着挡刀背黑锅的风险,来实现‘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革命理论。
待众人散去吃饭,张知县将刁文龙、马权、以及时而露面、时而隐身的东郭老头儿叫到了签押房内。
张知县对刁文龙还十分客气的看座;马权呢,只能是趴着;东郭老头儿,还是百年一副不变的师爷本分:站着。
客套完毕
,正菜开场。
知县老爷望着趴在门板上的马权,冷声道:“你可知,以下犯上,历来是官场的大忌,就凭这一条,我便心向刁主薄。今日你若不拿出真凭实据来,就赶紧卷铺盖滚回糜家当你的家丁罢!”
东郭老头儿一听这话,神色慌张就看向了马权。张靖初这时还不知道,马权已经知道了临时书办可以自动请辞的事儿。这番话本就是个戏词,可东郭老头儿架不住马权犯浑当了真啊……
东郭老头儿坚信,自己是第一次见有人那么迫切不想吃公家饭的。但他也知道,马权这家伙,绝对是另类中的另类,对于脱离县衙那是有着迫切而真实的渴望。这时他心下其实已开始嘀咕,待会儿演完这场戏后,是不是跟知县老爷好好商议一下,破格提马权一个司户干干?
因为,东郭老头儿悲哀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有些离不开这聪明灵慧、又懂得有福一起享的小子了。
好在马权也不是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家伙,听了张靖初**的话后,有气无力趴在门板上闷声道:“大老爷,事情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之前那一幕您也看到了,小人要不是不想被刁主薄整死,又哪里会被逼得自不量力,同县衙的主薄大人拼个鱼死网破?”
张靖初这就将脸儿扭向了刁文龙,刁文龙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一番冷静后,也清楚自己中了马权的奸计。主动放下了身段儿,先向张靖初拱手请礼后,才一副惭愧地语气开口道:“大老爷,此事确是属下处置不当了。您也知道,近期正在秋粮征收的关口,属下自然要将此事看做当务之急。那饷银的事儿,原本在今日就该告之众人。想不到就耽搁了几天,竟引来此人的蓄意煽动挑拨……”
马权真不知道那些书吏嚷着要饷银的事儿,原来还跟这两天就要发工资有关。被刁文龙这般鱼目混珠一般牵扯,当下有些被动,只好开口转移话题道:“刁主薄,那你肆意滥使权力,公报私仇一事儿也跟饷银有关?我来县衙这些天,也没说要饷银,怎么就讨回了六十大板?”
刁文龙闻言,也不辩解,只是微微冷笑道:“如你这般人,也只配领板子当饷银了!”
马权当时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刁老王八,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小爷从今以后不整得你生不如死,你就不知道我们姓马的王爷头上到底长了几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