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百鸣寒窗苦读……好吧,抱着白玉霜优哉游哉还能将那些圣贤书都读到肚子里,并且高中进士,就说明他绝不是一个蠢蛋。假如说他之前因为太过震惊而想不通刚才的事件,那纯属人类的正常反应。性质就跟前世普通人猛然听说自己中了五百万一样,肯定会傻上那么一段时间的。
可从大堂到签押房这一路上,说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话,那只能说明钱百鸣的智商已经超脱出人类的范畴了。
所以,一入签押房后,钱百鸣的脸上的立时便黑了下来。双眼晦暗不明地来回闪烁着,显然他在思量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以及此事牵扯着的方方面面。
很可惜,直到他将眼睛都眨酸的时候,他预料到的最好结局,也是一个他从来没预料过的可怕结果。所以,尘埃落定之前,他很聪明地选择了沉默,等待着张靖初先开口。
幸好,张靖初很清楚他要的是什么,大局已定之下,他显得便十分游刃有余,一把抱过白玉兔手中的孩子,很是怜爱说道:“好俊的孩子,跟钱御史果真有几分相像,这眉眼、这鼻子……真是可喜可贺啊。”
“张靖初,你……”钱百鸣只觉胸腔一股逆血翻腾,强忍着怒气咬牙说道:“本官与白玉霜私通乃七年前之事,这孩童至多只有四五岁,张大人不必演戏了。”
“哦,是吗?”张靖初一听钱百鸣语气,眼中不由闪过一抹冰冷的寒光。不待张靖初继续开口,钱百鸣理智地选择了放弃辩解这个话题。
可这三天来,张靖初受尽了钱百鸣的百般刁难,此时又怎可能轻易放过他?他一边旁若无人地逗弄着孩子,一边语气十分沉重、带着怒其不争的痛惜道:“钱大人,之前你还曾有言,拜授圣贤,天火烧其尾,乃化兽为人。可如今天火虽烧去钱大人粗鄙后尾,却未烧去大人前面害人之尾,如此说来,大人与我县衙这些书吏比起来,谁更倾趋qín_shòu一些?”
一旁马权听得此话,简直恨不得拍手叫好:好个小心眼、没风度的县老爷!小爷就喜欢你这样落井下石的奸官儿!
“张靖初,你莫要得寸进尺!此事来龙去脉到底如何,你心中也清楚!若是真弄得朝野皆知,届时三司会审、五木俱下,案件水落石出,你也脱不了干系!”
“好啊,”张靖初现在尚方宝剑在手,哪还怕钱百鸣的虚张声势,正气凛然说道:“此事甚大,关乎御史台清誉和朝廷的颜面,君子慎独,不可欺暗室也,本官这就唤人知会徐州府、巡检司、御史台、
大理寺、都察院,请钱大人当着御史中丞、大理寺卿、刑部尚书等诸位大人的面辩诉清白。若此案确是白玉霜诬告,朝廷自会还大人一个清白!”
此言一出,钱百鸣顿时就如同被拔了毛的公鸡,再也威风不起来。可出乎马权意料的是,这个时候,他发现钱百鸣那求助的眼神儿,竟然直勾勾投向了自己?
有没有搞错?
小爷可是三天前被你骂作野兽的正主儿,你现在把目光看向小爷算个怎么回事儿?难道你真以为小爷刚才驱散那些衙役,真是为了替你着想?
你们钱家的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吧,到底都是从哪儿来的自信?钱百万那蠢货认为小爷是那种小人就算了,你钱百鸣好歹也混到了御史言官的位子,那智商难道都喂狗吃了吗?
可惜,目前看来,这个屋里,还就马权适合唱红脸。无奈何,马权只好壮着胆子,又傻兮兮搓着手诚惶诚恐上前开口道:“大老爷,以小人所见,其实这案件无需这般大张旗鼓。有道是民不告、官不究,白姐姐来县衙鸣冤,无非就是憎恨钱大人当年翻脸无情。可事情既然已经过了这么久,钱大人若有悔意,两人私了便也可解决。对不对,白姐姐?”
白玉霜多么善见风使舵的一人,听闻马权这一说,自然连连摇头:“那可不行,本姑娘当年那般痴情,不顾世人的诋毁也愿与他结秦晋之好,他此时到长安当了御史言官,却留本姑娘只能以身娱,天下哪有这等好事儿?”
“对对,”钱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