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花心下狠狠一动。
所谓肖似,不独是说那份相貌以及言谈情态,更说的是——那份儿宁死不悔的痴心。
他便垂下头去:“你说这个做什么?”
兰芽轻轻一叹:“我是觉着,是时候叫二爷跟凉芳好好会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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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夜雨,凉芳倒也没想到突然被藏花点了名。
两日前,他毫无防备来与他接洽的人竟然是藏花,心下便也忍不住打了几下鼓。
灵济宫里除了司夜染和兰公子之外,最难对付的就是这个藏花。司夜染和兰公子总归做事还能以正常的逻辑去推断,可是这位花二爷做事往往匪夷所思,没人能猜着他什么时候是什么心情。
两人曾经在司大人禁足乾清宫、兰公子独自下江南那回当面过过一次招数,彼此都知两人是未分伯仲。
坦白说,凉芳宁愿面对兰公子,也不愿面对这个比他还妖的花二爷。
果然,原本说好了他也只是扮作西厂校尉匿名而来,只引着他们去查案卷便罢,可是谁想到这个花二爷当着东厂校尉的面便喊出他的名字来,叫他无所遁形。
果然东厂校尉一听凉芳的名头,也都是一皱眉。
凉芳如今有襄赞东厂之职,与仇夜雨之间又摩擦不断,今晚这穿着西厂的衣裳一起来,难道是要彻底反水了不成?
眼前情势已经容不得躲闪和解释,凉芳只能摘下风帽,阴柔面容
映入灯影里:“东厂的校尉们,不必担惊害怕。今晚西厂的兄弟们过来,只是为了秦家昭雪一案,奉旨前来查阅旧日卷宗。打开卷柜,叫他们去查便罢。”
襄赞提督太监虽然这么说,可是东厂校尉还是问了一句:“此事可有仇督主的手令?”
“咯……”藏花便是不失时机地一声冷笑,满含讥讽。
凉芳便是狠狠一皱眉。
凉芳虽然被钦命为东厂襄赞提督,可是东厂多年来早已是铁板一块,又岂能轻易容外人进来。更何况此时东厂各个关键职位上的还都是公孙寒留下的老人儿,心里对仇夜雨有旧主之恩,于是对凉芳多半为阳奉阴违。
只是此事心照不宣,不能在凉芳面前公然挑破罢了。可是今晚因事出仓促,东厂校尉这一句话便是揭开了这个矛盾。
凉芳尤其是受不了藏花那一声奚落的冷笑,便忍不住动怒:“你的意思是,咱家使唤不动你?咱家身为襄赞提督,竟然连开个卷柜还要禀明督主了,是么?”
凉芳阴冷下来,与藏花并立在夜色雨幕之中,简直就像黑白两个无常鬼。
东厂校尉也是胆寒,陪着笑却还是坚持:“督主吩咐过,卷柜事关我东厂要务,除非有督主的手令,不管是谁都不准开。”
“是么?”
凉芳凄冷一笑,骤然出手,掌心一把匕首已然割开了那校尉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