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前一天的晚上,屈安给顾幸幸打了个电话。
屈安电话打来时,她正在背书。明天就要考试了,顾幸幸有点儿心慌慌……
但她坚信“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这句话,正努力地背历史呢。像语文、英语、数学之类的知识点,她基本都回忆起来了,反而像政史地几门,她记得不大清,特别是历史,那些重要的事件发生的时间,她都记的混乱了,你要问她虎门硝烟啥时候的事,她都说不出来……
手机被她静了音,有电话过来它会闪屏。顾幸幸背历史背着脑袋疼,正想换换脑子,就看到手机一闪一闪的。
是个陌生电话号码。顾幸幸却有预感,是屈安。
接了电话,就听屈安在那头说:“猜猜我是谁?”
顾幸幸没好气道:“哼!懒得猜。”
屈安就嘻嘻笑,说:“这是我新号码,你存着吧,以前的号码我不用了。”
电话号码都换了,难道真如屈安爸爸所说的?顾幸幸坐起身子,问:“你真的不回来了?”
“呃,”屈安沉默一秒,说:“我会回来看你。”
真的不回来了。顾幸幸沉默,有些舍不得。屈安是她重新来过交的第一个朋友,两人在一起很开心,屈安有些小毛病,但她仗义。而她,同样的,小毛病也多,但她们两人都彼此包容对方,很合得来。
“对不起啊,幸幸。”屈安突然说。
好端端的干嘛说对不起?不等顾幸幸问,屈安接着说:“原谅我什么都没告诉你,害得你替我担心。能有你这么个朋友,我真的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好吧,开始是有点气她什么都不告诉自己啦,电话打过来时,还是有一点点,被她一道歉,那一点点也没了。
屈安声音软了下来,“以前我也纠结了很多次。想告诉你,但又羞于开口,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家的状况很不好。”
屈安接着说:“我从记事起就没看见过我妈妈,我爸不让我见她……”
“屈安……”
“你听我说。”
然后屈安就给顾幸幸讲了他们家的事。
从小,屈安都没有看见过她妈妈,家里也没有任何关于她妈妈的东西。小时候会问她爸,她爸说,她妈妈死了。后来长大了,她不相信她妈妈真如她爸所说,死了。就再问她爸,问得多了,她爸就会不耐烦,就会骂她妈妈,骂的很难听。
“我爸爸平时挺斯文的。但骂起我妈来,那个样子实在是太难看了。”屈安说。
“那你怎么知道你妈在北京?”
“我妈妈会给我寄东西。但是我爸每次都会扔掉。”
屈安妈妈每年都会给她寄很多东西,不过以前她都不知道。因为她爸爸动作很快,东西寄过来第一时间他就扔了。有一次家里请的阿姨,收拾房间时念叨了几句,就被屈安听了去。
屈安小聪明多,从那天起,时刻注意他爸。东西再寄过来时,她爸前脚扔,她后脚跟去偷偷捡了回来。里面都是些女孩子穿的衣服,玩偶什么的。包裹上的邮戳显示的是北京。
她摸着东西,仿佛还能感觉到上面有妈妈双手的余温,暖的让她的心变得很软,她鬼使神差的又捡回了家。
被她爸发现,那是必然的。不过她也没想过,为什么不能让他发现。最后,两父女吵了起来。争吵会让人失去理智,争吵会让人说出心底的声音。
她爸说,她还在襁褓中,她妈妈就走了,是她不要他们的。
屈安声音有些哽咽,停了停,轻咳一声,说:“诶,幸幸,你不许开口说话,不许安慰我啊!不然我哭了,你得负责。”
这种感受,顾幸幸懂,她轻轻地嗯了声。
屈安缓了缓又接着说。
在那之后很久一段时间里,她没有再提起过妈妈。而她爸爸好像更忙碌了,以前他也忙,但每天还能陪她吃顿早饭和晚饭。那以后,经常都是她早上起来了,她爸爸已经出门了。
不过,她妈妈寄来的东西,没有再被扔掉。可她不敢打开看,爸爸那句怒吼出来的话还言犹在耳。
寄东西这事被她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