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几个吃着葡萄的营妓,竖着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
“俩人好像不是姘头,咱们将军是有情,人家女的好像不乐意呢!”
“这女的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儿,贺将军怎么会看上她,真是搞不明白。”
“这女的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贺将军这么爱她,她竟然好不珍惜,真是气死人了。”
“这世界上除了皇上,还有那个男子能比咱们贺将军还英勇神武英俊潇洒。”
“你们说,她看不上贺将军,会不会是等着选秀,做娘娘?”
“做个鬼,我瞧她那样子至少四个月的身孕了,皇上怎么会要这种货色,天下女人死绝了,皇上都不会要她吧?”
“你怎么知道她有身孕?”
“你眼瞎了,她人那么瘦,腰比我的还粗,这不是怀孕是什么?”
“就是,一脸的孕相遮也遮不住。”
几个女人一边吃葡萄,随地吐着葡萄皮,一边飞短流长地议论着婉莹和贺佑安。她们很笃定地坚信,婉莹不喜欢贺将军,贺将军是属于那种悲哀的单恋。
“娘子,你这样要走,贺将军脸上也不好看啊!不如先消消气,想明白了,真的要走,也不迟。”芸娘站在两人之间,和缓地劝说婉莹。
“别走了,就在这里,好吗?”
贺佑安柔情似水的哀求,帐内帐外的人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若再踏进劳军营一步,我绝不留着这里。”
婉莹指着帐篷门口,示意贺佑安出去。
芸娘明白婉莹已经妥协,赶紧劝慰贺佑安说道:“将军别生气,娘子不走了,将军以后有什么吩咐直接喊我们几个下人就行。不必亲自劳动过来了。”
贺佑安心中不想答应,事到如今,也没有第二个选择。婉莹向来固执倔强,这一点贺佑安早就知道。
“这本书,你刚才忘在书房了,我给你送过来。”
贺佑安将《三十六计》和《易安词》放进芸娘手中,恋恋不舍地望了婉莹好久,终于离开了帐篷。
一出好戏就这么散了,吃葡萄乱吐葡萄皮的营妓们都觉得不过瘾。至少应该再对峙三五个回合之后,那样才精彩。
芸娘将两本书放在婉莹的床榻上,又从婉莹的手中将师大人的骨灰小心翼翼地请到桌子上。
“今天你也是火气太大了,不管出了什么事情,咱们现在寄人篱下,你不该那样针对贺将军。”
芸娘说完,几个站在外面的人进来,崔莺儿接过话说:“这就叫吃定了,娘子是吃定贺将军不会让她走,才敢这样驱赶贺将军。”
“我方才真是捏了一把汗,万一贺将军真的让我们走,我们几个女人能上哪里呢?”
崔莺儿笑着说:“怎么会呢?贺将军既然被吃定了,就不会让娘子走。娘子走了,他也不放心啊,只有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才踏实。”
芸娘摇了摇头,冲着红芙说:“忙活了一上午,该吃午饭了,咱们去弄饭吧。”
妈妈带着小红跟着芸娘和红芙离开了帐篷,留下婉莹和崔莺儿两个在里面。
“你方才也太欺负人了。”崔莺儿翻着婉莹床榻上的书,呢喃道。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就发了那么大的火?”
崔莺儿丢下那本《三十六计》拿着《易安,好久没翻过这样的好书了。”
“你看吧,反正我也没心思看这些诗词了。”
“消消气吧,今儿是娘子火气大了些,不看僧面看佛面,贺将军在杭州城还救了咱们的命,光凭这一点,你就不能那样吆喝他。”
婉莹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息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忍都忍不住!”
崔莺儿翻着《易安词》目光死死地锁定婉莹,怪怪地问道:“贺将军怎么你了,竟让你动了这样大的火气?”
婉莹红着脸,将头埋进脖子里,不吭声。
“他不会吻了你吧?”崔莺儿故作一副惊讶的表情说道:“这可是死罪啊,要是皇上知道了,贺佑安恐怕要杀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