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月兰点了点头,道:“鸢姐儿在你祖母这里,可要乖乖听话,不可闹她。”
秦红鸢一一应了,秦老夫人则的眉眼也和善了许多,温声道:“鸢姐儿是个好孩子,跟她姨娘不一样,也多亏了她在这里陪我,不然我这个老婆子的身体怕是没有现在这么硬朗。”
对于这话,庄月兰只是一笑,并没有接口。
那王婉清蛇蝎心肠,险些害死自己,更将女儿置于危险之中。对于自己当初引狼入室的行为,庄月兰是有怨恨的。都说人死如灯灭,可对于王婉清,庄月兰却没有那么大度,纵然对方死了,她的怨恨却还是难以消除。
而对于秦红鸢,这个王婉清唯一的女儿,她能够做到的便是不牵连秦红鸢,可若是再像以前那样的掏心掏肺对秦红鸢好,却是再也做不到了。
因此这会儿听得秦老夫人夸得天花乱坠,庄月兰也只是保持着礼貌地笑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落到秦红鸢的身上。
秦老夫人说的口干舌燥,不妨一抬眼,就见庄月兰竟然没有别的表示,心中便觉得有些不满,她到底自持身份,因此也不在多说,只是咳嗽了一声,道:“我知道你心中不满,当初那王姨娘做事也的确是过于歹毒了。不过她既然已经偿命,这事儿便过去吧。再怎么说,红鸢也是老大的女儿,留着他的骨血,你又是长辈,不可为难她一个孩子。”
听得这话,庄月兰倒是点头应了,道:“母亲放心,儿媳有分寸的。”
她纵然对于秦红鸢喜欢不起来,也不至于对一个孩子做什么下作的事情,为难秦红鸢这会儿,不是她的作风。
最多,她会忽视对方罢了。
听得这话,秦老夫人嗯了一声,转动着手里的佛珠,这才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今夜的夜宴,红鸢到底也是府上的女孩儿,就让她跟着一块去吧。”
她说到这里,不等庄月兰说话,又道:“大房的子嗣原本就单薄,只他们兄妹三人,红鸢再怎么说也叫你一声母亲,不可太过偏颇啊。”
庄月兰先前还在考虑秦老夫人的目的是什么,可真的听到的时候,又觉得几乎要气笑了。
这是什么话,不可太过偏颇?
且不说王婉清做了什么,单说今夜的夜宴,约定俗成的规矩,都是只有嫡系才可以去,她一个庶女,自己带过去了算什么?
因此庄月兰想也不想的便拒绝了秦老夫人的意思:“母亲的意思我明白,只是这事儿不合规矩,实在是不能将人带过去。”
“怎么不合规矩?红鸢只有你这一个嫡母,姨娘没了,合该记在你的名下养着,便是带进宫也没什么不妥当吧。”
秦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又道:“还是说,你是觉得王婉清死了,便要将这债算在她一个小孩子的身上,这才不愿意带过去?”
这话说的就有些重了,且还格外的无理取闹。
庄月兰便是性子再好,听得这话也难免动了几分怒火,沉声道:“冤有头债有主,那王婉清品行恶毒,可红鸢是无辜的,儿媳这一点还是分得清楚的。只是放眼这京城之内,也没有带着庶女去参加皇宫夜宴的道理,所以这事儿恕儿媳不能答应。”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母亲怜惜红鸢,这是她的福分,您年纪大了,又喜欢清静,有这孩子在身边尽孝,儿媳也能放心了。日后世家宴会,儿媳也会带着她出席,咱们镇国公府的女孩儿,不会被埋没了的,这点您放心。”
这也算是没有将话说绝了。
对于她这态度,秦老夫人是十分生气的,可即便是生气,她也知道自己不占理。
而后面这些话,则是给秦老夫人一个定心丸。那便是,庄月兰对于秦红鸢没什么坏心眼,也不打算拿捏她的婚事来做文章。
念及此,秦老夫人只得叹了口气,道:“罢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还能说什么?也是这孩子没福分,今夜便留在我这儿跟着一块守夜吧。”
这是连一起守夜也给拒绝了。
庄月兰点头应了,也不愿意跟她说那么多的虚礼,复又行了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