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管事知道裴宴是极有见识的,要不然老太爷临终前也不会把裴家托付给裴宴了。他不再说什么,而是全然信任地笑道:“那我就去给您准备船了。到时候把郁小姐也带回去。”还帮裴宴解释道,“郁小姐是给我们家做陪客的,我们既然请了人家来,也应该平平安安地把人送回去。”
裴宴顿时觉得这个四管事也是个人才,完全可以当个总管事。
比胡兴可强多了。
裴宴看了四管事一眼。
裴家只有三个总管事的位置。
若是要提四管事做总管,就得从中撸一个。再怎么看,被撸的也是胡兴。
或者是,再增加一个总管事?!
增加一个总管事好说,怕就怕以后的宗主有样学样,随随便便就增加总管事,养些吃闲饭的人。
最好还是把胡兴给撸了。
让别人看看,裴家就是能者多劳,多劳多得。
不过,胡兴带杨御医给郁太太看病,又在老安人面前听差,勤勤恳恳地,也还算马马虎虎。
要不,让胡兴专门去服侍老安人?
可以让胡兴继续领着总管事的月例。
这样也算是保留了胡兴的体面,又多提拔了一个人。
裴宴越想越觉得可行。
只是这件事还得好好想想怎么跟老安人说。
裴宴拿定了主意,面色和悦起来,想着是不是去见见郁棠,还可以趁机和她商量一下回临安的事。
只是还没有等他起身,殷浩就过来了。
他已经和顾昶商量好了,快刀斩乱麻,明天顾家的宗主会亲自上门来给顾昶提亲,他想裴宴帮他陪顾家的来客。
裴宴不想掺和顾朝阳的事。
他瞪着眼睛道:“你有没有弄错?我自己的婚事还没有着落呢,你居然让我给你陪客?我不干!”
殷浩气得半死,道:“你说除了你还有谁合适吧?说起来,你也算是顾朝阳的长辈了,人家来你们家提亲,你于理于情也都应该出面招待一下人家吧?”
说到这儿,裴宴的眼睛就瞪得更大了,他道:“你们两家联姻,为什么要来我家提亲,在我家请客?是杭州城的好酒楼不够多呢?还是你们谁家缺银子?你和顾朝阳说这件事的时候,你们俩都没有感觉到不对劲吗?”
殷浩道:“我这不是悄悄来的杭州城吗?”
裴宴冷笑:“掩耳盗铃而已。你还以为大家真的不知道你来了!你就别自欺欺人了。你们订了明天什么时候?我这就去给你们订间酒楼。席面钱,我出了。就当我这个做长辈的给顾朝阳送的定亲贺礼好了。”
殷浩看他那样子,不像开玩笑的,不解道:“顾朝阳没有得罪你吧?怎么你说起他来一副势不两立的样子?”
裴宴的确是看见顾昶就心烦,可他这个时候不能当着殷浩表现出来。要不殷浩问他“既然顾朝阳不好,你怎么推荐他做我们殷家的女婿”,最后两家的婚事告吹了,那就麻烦了。
他道:“我可不想别人说起孙皋之事的时候,把我也给扯进去——你们在朝为官,以后步步高升,我可只能在临安城守着祖业,当我的乡绅。有的人,你们惹得起,我可惹不起。你就别拖我下水了。”
殷浩恍然,拍胸道:“你放心好了,只要你还喊我一声‘殷二哥’,我就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们裴家。不就是个李光吗?我保证他不敢动你们家一根草。”
裴宴当然不会是真的怕了李光。
只要他二哥起复,裴家在朝堂就又有了说话的人,他不过是找个借口不想帮衬顾昶,即便是无关紧要的一些小事,他也不愿意。所以殷浩的话说得再感人,也不可能打动他。
他没理会殷浩,径直叫来了四管事,让他去杭州城最好的酒楼订最好的席面,并道:“你把事情办妥了,记得跟顾家说一声。”
四管事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担忧,这才低声应诺,退了下去。
殷浩想阻止都来不及。
裴宴就拍了殷浩的肩膀,颇有些长辈教训晚辈的模样,语重心长地道:“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