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舒雅的目光落在那个男人身上，双眸微微眯起，仿佛又回到了遇见车祸的那天，漫天的火海。
她的神色一点点地冷了下去，浑身戾气涌动，眉眼之间的厉色让人看上一眼并不寒而栗。
穆子衍的目光也落在了韩舒雅身上，眸中带着担心，“舒雅。”
韩舒雅低垂下眼帘，深吸了口气之后，才将翻涌的心情平复了下来，“那就是苏波？”
实际上韩舒雅已经有好多年不曾亲眼看见苏波，后者在她心中的形象仍旧是当年人面兽心的模样，怎么都不至于是如今这样狼狈猥琐的样子。
穆子衍扫了一眼窗外，“是。”
苏波大概也看见了他们的车，脚步匆匆地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韩舒雅面无表情地看着苏波，直到后者跑到了驾驶座外，急切地敲响车窗。
穆子衍将车窗放了下来，苏波腆着一张笑脸，“穆先生，差不多到可以进去探监的时候了，我们之前说好的报酬是不是可以给我了？”
韩舒雅心中哂笑了一声，苏波跟当年当真是变了太多，毕竟以苏波那个时候对脸面的看中，是绝对做不出这幅模样的。
当然，也得分人，如果能让苏默涵嫁给陆瑾琛，苏波哪怕是当年，也怕是愿意将姿态放得更低一些。
穆子衍拿出一个文件套，其中他答应给苏波的五千元。
穆子衍的钱刚刚露了面，苏波就下意识地将手伸进了车窗，穆子衍面色狠厉地扣住了苏波的手，“我还没有打算给，你倒是敢抢？”
苏波的手腕整个被捏得发麻，心中的畏惧更甚，跟穆子衍打交道的短短几天，就让苏波十分透彻地了解到穆子衍是一个如何不好相与的人。
“穆先生，我这不是一时激动嘛，那这也是你之前答应过我的呀。”苏波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钱不放，连手腕上的疼都可以忽视掉。
穆子衍松开了手，又从五千中从中抽出了十多张，递了过去。
苏波愣住，“穆先生，你这个是什么意思啊，我们之前不是说好的吗？”
穆子衍的神色淡淡：“确实是说好的，可你事情还没有做，现在就想拿钱是不是不太好？”
穆子衍眸中的冷意分明，苏波打了个寒战，“那行，我先带你们进去，剩下的钱等会一定要给我！”
穆子衍直接去升车窗，苏波忙不迭地松开了手。
车窗关好，韩舒雅还有些不可置信，“你让苏波带我探监，就只用了五千？”
韩舒雅还以为这个价格要高出好几倍，没有想到只用了这么一点。
穆子衍轻笑，“你当苏家还是原本那一个苏家？”
韩舒雅噎住，此刻早就没有了什么苏家。
“五千足够了，要给五万，苏波就敢铤而走险做任何事情，你信不信？”穆子衍笃定说道。
韩舒雅的眸光微动，有一个念头呼之欲出，但很快压了下去，“走吧，差不多到时间了！”
穆子衍应了一声，韩舒雅推开车门下来，转身走向了苏波。
苏波惊愕地睁大了眼睛，“沈繁星！”
他实在没有想到，想要去探监苏默涵的人，竟然会是沈繁星！
韩舒雅眸色冷清地看着苏波，穆子衍也下了车，没有给苏波任何质疑的时间，“带路！”
苏波的目光落在穆子衍手中的文件袋上，贪婪压上了其他一切，转身在前面带路。
手续办好，韩舒雅的脚步顿住，“衍哥，我和他进去就好，你能不能就在外面等我们？”
穆子衍眉间蹙起，十分不赞同。
韩舒雅信得过穆子衍，可却不愿意事事都有穆子衍旁观，所以，只能是请穆子衍暂时不要进去了。
四目相对，许是看出了韩舒雅的坚持，穆子衍才勉强地点了下头。
韩舒雅松了口气，“走吧！”
苏波应了一声，和韩舒雅一起走了进去。
苏波对沈繁星来探监这件事情仍旧存在很多的疑惑，可到底已经不关她的事情，他就没有敢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