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只能困在这镜子中吗?”纤绵烦闷地环顾四周,失望地垂下头。
“非也,你没有死就说明你在现世还有些需了的事情,除了你无人能够完成的事情。困在镜中的唯有守镜之人罢了。”蒲半仙垂下眼帘,轻声解释道。
“这样听来还真觉得我也是受上天眷顾的人,在生死之界晃悠了屡次三番,倒也没死成。”纤绵轻叹一声。
“每一次濒临死亡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何况是这一面上古神镜,你就算能够还阳,也需留下七魄之一镇守此镜,等你死时,我自然会尽数还你。” 蒲半仙从怀中拿出一个精巧的葫芦,摇了摇,说道。
纤绵盯着葫芦,头脑有些发懵,不解地问道,“我这七魄之一给了你,我可有什么缺失?”
“自然,七魄对应的就是你的七种能力,七情,七血。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你自行取舍,除了中枢,皆可。”蒲半仙简单地描述了一下。
“我也不清楚,什么对我才是必需,什么是可取舍。就随便点一个便是,六魄为精?”纤绵徐徐站起,慢慢地说。
“精魄,是喜、怒、哀、惧、爱、恶、欲七情中的恶,也是七血中的耳血,你舍弃了,就不会带着对夹谷琰的怨恨,但醒来以后便再不能听见。”蒲半仙打开葫芦,再度确认了一下。
纤绵略略笑笑,这也许就是她想要的,她微微颔首,“选了,我就不会反悔。”
蒲半仙嘴唇动了动,挥了挥蒲扇,纤绵的耳中一阵嗡鸣,只见一道黑色的幻影一般的东西如烟一般被他收进了葫芦。
纤绵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抬头看着他,“半仙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蒲半仙将葫芦藏入怀中,点了点头,嘱咐道,“就算你这次勉力活了下来,你的阳寿也不多了,且你妄动了镇国琴伤人性命,多少也是有损阴德的事情,就算没有来世,你也要还一还今生的债。”
“怎么还?”纤绵想了想,蹙眉问道。
“自然是救人,没了镇国琴,你还可以弹别的琴,不是吗?”蒲半仙微微一笑,身影便如水中的墨点一般慢慢淡去。
“说的是没错,我明白了。”纤绵点点头,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情,“等一等,我都听不到了,怎么弹琴啊?喂,半仙,半仙……”
而在现世中,袁尚翊的军帐已经排开了跪着磕头的数十位军医,可终究没有一人能拿出什么办法。
袁尚翊狠狠地将跪在他脚下的军医踢到一边,仍觉得不解气,“每人领三十军棍。”在一片凄惨的求情和哀号声中,他平了平怒气,,把门口那个人带进来。”
半刻后,王不留行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了军帐,“主母她还好吗?”
“好不好,你应当比我更清楚。”袁尚翊扫了一眼纤绵没有血色的脸,“她只剩下一口气,军医都道她这口气很快就要咽下了。”
王不留行过去察看一番,面色比纤绵还要白上几分,“王爷不是还有还魂丹吗?主母怎么还会这般模样?”
“问得好,这蛊是你我二人合力种在她身上的,但相比我而言,你伤她更多,若不是还期待你有救她的本事,我早就把你千刀万剐,锉骨扬灰了。”袁尚翊攥紧手中的折扇,瞬间捏在他手中的那部分成了细细的粉末。
“我无能,王爷杀我我也无话可说。但王爷也应清楚现下的局势,莫要再做困兽之斗,不若用我手中的这颗龟息丸暂将主母的这口气缓一缓,送还我城,再做打算。”王不留行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休想。”袁尚翊瞪了王不留行一眼,毫不犹豫地说。
“为何?”王不留行也是思量了许久才得出这么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的。
“我不愿。”袁尚翊笑了笑,望着床帏之中的纤绵,叹道,“若说我妹子到今日地步你我都有责任的话,这夹谷琰就是罪魁祸首,我相信你一字都没有和夹谷琰提及我妹妹身上的蛊,他八成还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