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去世那一年,家里办丧事,那口水缸被挪了出去,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白莲。
那一年父亲一蹶不振,也不她抱在怀里教她念宋词。
可不知为何,她引以自豪般一字不差朗读出来后,父亲哧地一声无声哭了出来。
她还记得父亲满脸泪水从眼眶中夺出,她那时年纪小却是一脸茫然,可长大以后她才明白过来,原是首诗的最后一句。
那会儿年纪小只懂念词,还不懂解词的深意。她看到娟妈满脸鲜血的脸!
家中一片狼籍!还有那些强盗实施的暴行!她跳楼时的种种画面都在她的脑中翻涌,她倏地坐起来,两手捧着自己的脑袋,她摇着头,想让这些如梦似的记忆就此消失。
她低下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方世俨清了清嗓子蹲下来,他们双目对视,他说:“一会儿我送你出去,你不能老呆在这里,这个房间又暗又小不利于你恢复身体。”车子冲出院子,外面的警察见到这辆车不受控制似的朝他们而来惊慌中纷纷躲闪,车子扬起一片沙尘,等他们再要追,已经不知去向何处。
方世俨不住地说着
“对不起”,他道:“让你等我这么久,我真是该死。”一直在她旁边的医护被床上的病人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医护抓着她的手按压在床上,她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看见两名戴着口罩的人,一人在她耳边说着:“没事的,你忍耐一下……”他把她的手轻轻放进被子里,仔细瞧了那张娇嫩却憔悴的脸,然后径直走到窗前,拉开一截窗帘,月色浓重,树梢上的昆虫声不间断叫一声。
直到见到楼下一辆车子开进来,他随后关上窗帘,轻轻带上门出去。可不知为何,她引以自豪般一字不差朗读出来后,父亲哧地一声无声哭了出来。
她还记得父亲满脸泪水从眼眶中夺出,她那时年纪小却是一脸茫然,可长大以后她才明白过来,原是首诗的最后一句。
那会儿年纪小只懂念词,还不懂解词的深意。
“池塘水绿风微暖。记得玉真初见面。重头歌韵响琤琮,入破舞腰红乱旋。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夏日,父亲坐在书桌前,她仍旧坐在父亲的腿上,父亲注视窗外许久,太阳晒着大地,桌上摊着宋词,她见父亲一定是在想念母亲,她不知道怎么办,于是凭着自己所认识的百八字,那页纸上是晏殊的一阙木兰花,她乖巧的念出来想让父亲开心一下。她哭了很久,像是贪恋他肩膀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