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德寺乘贤的毒计确实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但守城的山本时幸也不是善茬,知道松仓城一时半会不会受到攻击,就亲自来到水尾山城督战,在他的组织下城内埋藏许久的金汁被启封,民夫忙着架起大锅以火熬煮金汁,滚沸的金汁散发着难掩的恶臭。
山本时幸拄着竹杖缓缓走到盛放金汁的大锅旁,用手帕堵住口鼻皱眉说道:“上野之助且看好了,这就是《武经总要》里记载的守城术,知道老夫为什么要造这么高的石塀城墙了,站在城墙上用此物泼洒一揆军必有奇效!”
沼田祐光咳嗽两声,实在忍受不住这股恶臭刻意拉开一点距离,感觉好受点才说道:“还可以把箭矢插进去煮,只是此法有失天合,被武家所唾弃之,我们这么用真的没问题吗?”
“许他不仁就不许我不义?”山本时幸冷哼道:“平民扑城这么阴损歹毒的战法也不是武士所为,对面的一揆军里有个心术不正的歹毒和尚,他既然敢用不上这种恶毒的战术,老夫就不介意给他一个教训!老夫也知道此法有伤天合不可滥用,所以把国人军与椎名军调开,这里交给你来执行,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沼田祐光精神一振,连忙肃容道:“请师父放心!”
七八个壮汉以布封住口鼻扛着盛放金汁大锅走上城墙,像这样的大锅足足有二十口遍布水尾山城城墙,里面盛放着散发恶臭的金汁成为一张催命符,沼田祐光立于城头看着城下疯狂的一向一揆信众露出不忍之色。踌躇许久不忍下令。
就在这时城头上传来一阵喧哗声。有一处一揆信众竟踩着同伴的身体翻上城墙。还好眼疾手快的吉良军武士又把他给踢翻下去,反应慢半拍的足轻立刻涌过来拿起长枪一顿猛戳,好歹把这次危机化解过去。
“不是我残忍,实在是这个乱世就是这么残忍,抱歉了!”沼田祐光一挥手,大吼道:“把金汁泼下去!对准人多的地方泼,切不可浪费了!”
所谓金汁就是人粪尿,可以入药治病更是兵书上记载的一味守城利器。滚沸的金汁就是古代版生化武器,金汁不同于滚沸的开水或者滚油,前者保温性能差后者造价太高材料难以收集,金汁一次加热保温性能出色,莫说是泼到城下那群无甲、轻甲的一揆军身上,就是顶着一身铁甲的精锐武士被劈头盖脸浇上去,其下场也只有一个死字。
城下的一向一揆军丝毫不知道即将迎来一场灭顶之灾,滚沸的金汁泼到身上顿时把全身的皮肉烫烂,年轻的一揆信众全身沾满恶臭的金汁,鲜红的血肉裸露在外疯狂哀号着四处扑腾打滚。可他越这样做全身都伤口崩裂的越多,渐渐的哀号声被更多的惨叫声淹没。人影也消失在疯狂涌动的一揆军中。
尸臭金汁臭交叠在一起,迎着初秋凉爽的海风吹到南岸的一向一揆大营里,把那些作威作福的和尚臭的狂吐不止,光德寺乘贤被熏的两眼睁不开,鼻涕眼泪不停淌难受的想去死,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这个时候他已经呕吐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二十锅金汁撒下去,冲天的恶臭把一向一揆信众的狂热情绪彻底浇灭,当他们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置身尸山之间,巨大的精神刺激把许多一揆信众逼疯掉,一向一揆军士气大溃,几万信众没命的逃跑。
不得已之下,光德寺乘贤又派出一揆军的主力试图挽回溃败的士气,可城下的尸山不清根本没人能站住根脚,攻上去没坚持几个时辰就被熏的两眼发黑稀里糊涂的败退回来,接连几日各种方法用尽都没办法解决,想去清理尸体城内的守军也没有激烈的反应,也就是没事撒撒箭雨应付一下。
泡过金汁的箭矢只要中箭不消几天伤口就会腐烂,接着伤者疯狂挠抓直至全身溃烂而死,有这个前车之鉴就没人敢去城下收拾尸首,放任其腐烂散发臭味的后果是蝇虫漫天飞舞,攻城更加遥遥无期。
所幸一场剧烈的暴风雨席卷而来,滂沱大雨把腐烂的尸臭冲走,城内的守军也实在受不了这股臭味,城内的守军被熏的嗅觉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