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点他是肯定的,开平铁路开通之后,运力陡增十倍,若是广东的铁路建成,光是运输货物,数年之类收回成本那是大有可能,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这铁路股票,以他的经验来看,日后必然如当初招商轮船局一般抢手的很。
要知道,虽然他和唐廷枢被踢出了轮船局,他们当初在轮船局招股当中可是获利颇丰,轮船局的股票从最初的50两一路爬到了0两一股的高位,很显然,这大清唯一的一家铁路公司,日后会多么抢手,这很容易想象。
想到这里,他已经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唐廷枢的邀请,而且非常大胆的建议道:“建时兄,按你所说,秦总督的目标是建成横跨数省的庞大铁路线,这次仅仅拿出这么0公里的铁路来招股,我觉得太过小家子气了,难道秦总督怕这上海滩筹不出这400万两白银?”
“润立,不瞒你说,这0公里的铁路,秦总督就算是自己掏腰包也完全没难度,这广东的局面,说实话,我在去之前也完全想象不到啊!原本我以为江南制造局已经是了不得的产业,但是跟着秦总督走了走,这才发现自己干实业这几十年,完全是在盲人摸象啊!”
唐廷枢谈到这次来上海试水招股之事,也是感慨良多,这几个月,他虽然只是在南洋银行做事,但是接触到太多的新鲜事物,完完全全颠覆了他原来的理念,却使的他沉沦的实业救国之心再次复苏了。
他这几十年,建了大清第一个近代煤矿、第一条现代铁路、第一座现代铁矿,有了这些第一个名头,成功而且有实效的却善法可陈,投入正常运作后,接手之人却都是碌碌无为的官吏,这些个“第一”却无一例外成为日后官办产业失败的例证。
而徐润对于这位年长几岁、实业派的兄长自然是十分敬佩的,在招商轮船局经营的数年间,轮船局内部的事务,无一例外是由徐润来全面负责的,而轮船局与国内商家、洋商、漕运方面的事务,几乎是都唐廷枢在跑动,而且而兼管理开平煤矿的事务。
两人可谓是配合默契,今天听到唐廷枢对广东工业的评价,着实让他也大吃一惊,这江南制造局代表的可是大清第一流的工业,直隶总督、北洋大臣李中堂大人在这当中投入了多少银子,又汇聚了多少人力,这才有了现在的规模,但是却让唐廷枢一下子给贬了下去了……
这让他十分的惊讶、也十分的疑惑,唐廷枢的为人,他自然是知晓的,这上海滩十里洋行,不管洋商还是买办,那可都卖他几分面子,老唐从一个洋行里最底层的买办熬到现在的威望,他的为人方正、买卖公道,那是人人称道的。
当年两人草创招商轮船局的时候,船不过数条,资产不过万两,数年间就壮大到了上百条商船,年利润上百万两,这其中,老唐的人脉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当然徐润自以为也是功劳卓著,他对招商轮船局的经营也是一大亮点。
不过,就算是在当时,唐廷枢可是为李中堂大人打工来的,也没听他如何表扬江南制造局,由此推断,这广州的工业想来是有过人之处!
想到这里,他忽然明白了这次招股的缘由,这位秦总督倒是有钱的很啊,就算是李中堂大人想要立刻拿出400万两,那也要算计半天,听老唐的意思,400万两似乎对于这位秦总督来说,却压力不大……
压力不大,却选择了另外一条经营之路,而是把铁路公司通过招股来运作,很显然,这是这位秦总督在做某些尝试吧……想到这里,他忙追问道:“建时兄,莫非秦总督有意通过这一次的招股,尝试以这个办法来盘活广东的经济?”
“润立,却是此意啊!”唐廷枢哈哈一笑,点了点头,徐润到底是头脑活络的大买办,自己稍露口风,他依然猜测到了原因,“秦总督的志向,老夫实在是看不透彻,不过,老夫有生之年,能结识与他,委以这兴国之重任,不瞒润立你啊,我可是感慨了几回啦!”
徐润越听越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