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想了想,然后就说道,“我甚至都能想到他骂着些什么。”
秦薄衣咯咯的笑了起来,然后鲜血从口中喷出,“他会说,你们这一群怂蛋包,当年易水寒剑斩魔君,洛宁还敢在青山顶上战魔将,而你们一群老不死的,只会坐吃山空。”
她不会说话,更不会骂人。
此时骂起人来,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谢九龄继续皱眉,“你本不是这样的。”
秦薄衣笑着说道,“你指望我怎样?指望着我笑着让你杀我?”
谢九龄低下头说道,“我不是易水寒,没有那样通天的本领,不能拿剑渊的弟子性命去冒险。”
秦薄衣声音骤然激烈,“如果让魔君掌握了中原,天下三大宗无人出手,是不是要死更多的人?唇亡齿寒,这三百里剑渊能庇护你多长时间?”
她的声音是寒冷的。
在这风雪之中。
没有什么能阻挡它的扩散。
然后就是安静,无比的安静。
谢九龄没有回答。
他回答不出。
没有人说话,因为他们都回答不出。
然后这片刻的沉默忽然变成了一声叹息。
谢九龄说道,“我不杀你,只毁了你的剑胎,等到宗主出关,交给他处置罢。”
他忽已下定决心。
他举起了手中的鼎阳剑。
火红的剑身放着光芒。
他闭上了眼睛,表情有些痛苦。
那剑飞在了空中,直奔秦薄衣。
洛雪手中握着剑,已经站在了秦薄衣的面前。
可是她观庭境的实力如何能挡住这柄剑?
那柄剑破空而至,然后落下。
一道寂灭的气息传来,洛雪闭上了眼睛。
过了片刻,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睁开了眼睛。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面前不知道何时已经站了一个老者。
老者的胡子不是纯白,但是已经是白多黑少,他的头发也不是花白,也是白多黑少。
他穿着青衣,像是一个道人。
他握着鼎阳剑的剑柄,表情无比宁静。
谢九龄愣住了。
他的这一剑,即使是生死境九重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接下。
那他是何人?
这个老者笑了起来,他当然不能轻描淡写的接下来这一剑。
但是除去另外一个可能。
因为这柄剑本来就是他铸的。
是他送给上官宁峰的。
……
……
谢九龄的目光暗淡下去。
他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
那个老者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剑,然后平静说道:
“剑王久河,拜见剑渊十一重山门长老。”
……
……
风雪无声。
此时无声。
……
胜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