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曈曈。
谁在哭?
风雪哀哀。
谁在笑?
洛宁站在院子之中,他的脸上充斥着对这个平凡世界不平凡向往的意愿。
但是世界上的事就是如此。
你越是去想它,就越是放不下。
于是后来的世事便是都已忘机。
……
……
有战争,然后便有了胜败。
有了胜败,便是有了欢喜和哀愁。
于是欢喜的人便是笑,哀愁的人便是哭。
可是为何此时那胜的人也在哭呢?
洛宁站在雪中,远处的灯火逐渐在南郡城之中通明。
人们都已经知道了这场战斗的胜利是属于谁的,但是他们为何还要用灯光和烛火哀悼?
他们送走了魔宗,打败了那些势力的人,于是这天地间似乎是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做不到的。
但是有一件事情却是他们这辈子都已经不能释怀的了。
——
南郡的天塌了。
天塌了,不是因为天有多脆弱。
而是因为支撑着天的那座山倒了。
所以在这世间,便是有了另外一座能支撑起天空的高山。
洛宁静静的站在雪中沉思,他的脸色便是像霜雪一般苍白。
因为他确实算不上是高山。
他也或许撑不起这片天。
可是他却还是要再坚持一下。
哪怕他肩上的东西沉重无比,可是他却依旧要负重前行。
他在这茫茫夜色之中抬起了头,这次他去看的是天空。
天空之中没有繁星,那隆隆的黑暗被无尽的黑云所倾洒下大地。
他望着的是北方。
他知道此时在北方的大地上,定然会有一群和南郡这里一样奋不顾身的人在殊死搏斗,他们的生死或许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心魔。
从这里到中原很远。
即使他施展生死境的境界在这一夜之间赶过去,可是到了那边他灵力损耗大半,又如何能打得过那些魔王?
他不能去想,因为一想起来心便是会痛。
可是他却不得不去想,因为不想起来心便是更痛。
洛宁看着那南郡宫中逐渐升起来的火光,他知道郡主和陶余温即将要发丧。
……
……
应檀溪站在黑暗之中走来。
她已经换了衣服,但是脸上却依旧没有妆容。
她一言不发,然后就望着洛宁笑了起来。
洛宁轻声叹息说道,“你若是难过,可以不必如此。”
应檀溪望着他说道,“母亲跟我说当年她本应该嫁给另一个人,但是却跟了我的父亲……父亲爱了她一生,但是却最后死在了她的手下……”
洛宁认真说道,“他们死了之后,也算是真正的在一起了。”
应檀溪看着他认真说道,“她告诉我不让我为男人犯傻……”
洛宁低下了头,“你本就是不应该为任何人犯傻。”
他望着无尽的苍茫的夜色,然后缓缓的叹了一口气,烛火和远处的灯光映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蜡黄。
他还未张口。
应檀溪就看着他问道,“你想走?”
洛宁说不出话来。
他沉吟了片刻,然后无奈苦笑说道,“你真是太聪明,连我想要说什么都知道。”
应檀溪的目光也落在了那无尽的夜色之上。
她犹豫了片刻,然后终于看着洛宁说道,“南郡的危机已经暂时解除了,但是中原的危机却还没有解除,你本来就是中原的人,所以回去便是应该的事情。”
洛宁迟疑说道,“可是……”
应檀溪道,“可是从这里到中原又太远,你若是这么赶路回去,你刚带着我从芒砀山回到南郡,然后又在南郡城前斩了梁孤城,定然要在路上消耗不少灵力。”
洛宁诚实说道,“我受了些伤。”
应檀溪看着他说道,“你那一剑太急,不受伤是不可能的。”
洛宁平静说道,“可是我却还是必须去。”
应檀溪看着他无奈叹息,“你在来之前,总是忙着救你的妹妹,你在来之后,总是想着救南郡的人……如今你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