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没什么......”赛天宝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脸上越来越烫。
“我做了个梦,”连榷吃完饭,突然开口道:“应该说是最近,我都会梦见你。”
“我?”赛天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那是我?”
放下勺子,连榷依靠赛天宝的声音定位赛天宝的位置,他凭着感觉伸出右手,碰巧他的直觉很准,就像能看见一样,食指点在赛天宝唇上,“你总是咬嘴唇,下唇咬出了血,还有道口子......”
手指游移着往上,“鼻子,左边有一颗很浅的痣......”
手指再往上,“眉毛,眉骨,”连榷的手指来到左边眉毛上,“这道疤是斜着的,这么长......”连榷比了个短短的距离。
连榷每说一句,赛天宝的眼睛便睁大一分,不可思议地瞪着连榷,“你能看见了?!”
连榷收回手,“不能。我说了,是在梦里。——梦里你......”连榷忽然说不下去,大概两三秒后,他问道:“电击,断食,禁闭......”
赛天宝呆呆地望着连榷,说不出话来。
连榷握紧勺子,直到指尖泛白,铁制的勺子在连榷虎口留下深深的红痕,赛天宝伸手想拿走勺子,手却穿了过去,不由得失落,只能出声道:“我没事,你放松。”
连榷依言松开手,但脑海里回旋着梦里的痛楚,“你上次说要我帮你,我该怎么做?”
“啊?”赛天宝愣了一下,“你愿意帮我?”
“嗯,你说,我该怎么做?”
连榷的决定让赛天宝不知所措,尽管一开始是他提出的请求,但他已经动摇了,是否要把连榷卷入到这样危险的事情当中呢?如果,赛天宝想到一个可怕的假设,如果会害死连榷呢?他心里一颤,“可是,你看不见......”
“你会当我的眼睛,不是吗?”
“很危险的......”赛天宝望着连榷坚定的神情,语无伦次道。
“嗯。”连榷不为所动,与三天前的犹豫截然相反,“我知道。”
“......”赛天宝仰靠在椅背上,抬头看天花板的吊灯,“我不想害死你。”
“谁说我一定会死?”连榷挑眉,笑了笑。
赛天宝盯着连榷,脑中一瞬间滑过数百种想法,露出纠结的、为难的表情,但最后他下了决心,“好吧。”
“嗯?”连榷还没理解,但这三个字仿佛有魔法一般,将空气凝脂,被果冻包裹一般的感觉很是奇妙,赛天宝要求连榷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
“......你深呼吸,摒除杂念,从现在起,想着我,想跟我有关的事,只准想我......”赛天宝闭上眼睛,一瞬间回到了基地了,但他没有睁眼,在脑海中的一片黑暗里,构筑起“小房间”,小房间很窄,门打开后,是一条长长的,漆黑的走廊,赛天宝操纵意识,让走廊分裂成两条、四条、八条......数不清的走廊延伸出去,曲折成电路板的模样。
连榷不知道赛天宝要做什么,他深深地呼吸、吐气,不必要的念头慢慢排空。他回想起第一次遇见赛天宝的情形,而后想着赛天宝的样子,他想象着在阳光充足的观光巴士里,清瘦的少年懒洋洋地坐着,大眼睛里满是笑意,左边眉骨上的浅疤细细的一道,仿佛小小的白色羽毛......
赛天宝在漆黑的门内站着,远远的,连榷的身影便从其中一条道路上出现了。
——感应连接成功。
“来吧。跟住我。”
赛天宝稍微松了一口气,他一招手,多余的走廊便消失了,连榷三两步便近了,来到门前,赛天宝后退两步,待连榷进到小房间里来,他打了个响指,“哒”一下——小房间的门彭的合上了。
“哒”,第二下,黑暗从头顶开始如潮水般褪去,露出了基地里赛天宝的隔间的样貌。
“慢慢地,睁眼。”赛天宝道。
连榷起初感觉到光。
与绝对的黑暗不同,是透过眼皮照进眼里的光。外界是光明的——这样的感觉陌生又熟悉。
连榷睁开眼,入目一片纯白,他缓慢移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