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邃静谧的凤眸,胶着在楚华容身上,仿佛多看几眼安然无恙的她,他才能安心。凝神注目间,轩辕珏的头脑,亦是一刻未停止过思量计较。
院外,楚华容已分析出最后一处易于藏身的隐藏地,勾唇一笑,重复先前动作,蹲下,几次拍打过后,方才满意收手。
一举一动,端得是莫名其妙,令华容轩过往的奴仆看得心惊胆颤,唯恐自家小姐改了飞扬跋扈的脾性后,又得了失心疯。
一时间,往来的奴仆过分专注于楚华容诡异的动作,竟也没人发觉,楚华容接触拍打过的墙壁,在她收手之后,有几丝晶莹流落,渐渐隐没在墙角的青草里。
最后看了眼那透明的液体一眼,楚华容勾唇讽刺一笑,眸色诡谲。
拍拍衣上草屑,她直起下蹲已久的身体,直直忽略身后难道一直追随她的眸光,一身从容。
见此,轩辕珏收回凝望的视线,淡声道:“你唤飞荷?”
原本安静的氛围,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碎,飞荷心一跳,不明轩辕珏此问何意,只能揪着心小心回道:“回王爷,奴婢正是飞荷。”
“本王命你从实说来,不得有半句隐瞒。”
淡淡的声音,却夹杂着绝对的威严。
非是隐晦的吁请,亦非婉转的试探,仅是直截了当的命令。他要知道,她便无权隐瞒。
尊卑立现。
飞荷一颤,身体更卑微地匍匐,咬唇硬声道:“回王爷,奴婢真的不知……”
小姐先前的话,她谨记在心。
她的主子是小姐,自然唯小姐之命是从。老爷的话,王爷的话,她只能听之任之。不能拿他们的话来压小姐,也不能多泄露小姐的秘密。
那一晚,利箭透窗而入,危险无比。但小姐和少爷都选择瞒着老爷。既然如此,她如何能多嘴?
话落,青色的身影,在地上缩成一团,颤抖如筛,小心翼翼的回话中,惊恐中含着坚定。
轩辕珏眉宇敛起,情绪不明。薄唇微启,欲要再言,却陡然被一道不悦的声音抢先了去。
“怎么回事?”
布置好陷阱准备回屋的楚华容,一到门口,入眼便是飞荷跪地颤抖的一幕。
清冽的声音,此刻在飞荷听来,恍闻天籁,莫名地觉得安心无比,惊惧颤抖的身体,缓缓止住。却谨记主仆之别,不敢在轩辕珏之前发话。
“你下去。”
正主进来,轩辕珏也不与飞荷多做纠缠,直接撵人。
闻言,飞荷下意识地看了眼缓缓进屋的楚华容,眸中寻求之意甚明。
楚华容眸光微闪,看了眼面色淡然的轩辕珏,眉头微皱,瞬间又松落,手一挥,“下去。”
飞荷应声,抖擞着身体从地上爬起,几步退出。
待房间只剩下两人时,楚华容走到八仙桌旁落座,径自倒了盏茶水饮尽,解决口中****之后,方才不悦开口:“你刚才在为难飞荷什么?”
思及前事,轩辕珏抿唇,如玉的容颜,丝丝愠怒闪烁,“并非为难,本王只问她,刺客来时的那晚,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楚华容倒水的动作一顿,旋即脸色沉怒,“你调查我?”
“无,”轩辕珏否认,“仅从你方才的所作所为推测而出。”
至于如何推测,都是聪明人,不必一一言明,各自心中已有较量。
明了其中关节,楚华容愣了一下,心中不悦如潮水般退散,尔后勾唇,真心赞道:“果真聪明。”
抛开先前不和睦的相处,这轩辕珏的确值得她钦佩。她和他三番两次交手,无需她多费唇舌,他便能瞬间领悟她的意思,这份睿智,比之楚华扬的,该是云泥之判。
心中如是一想,楚华容的语中多了几分令轩辕珏欢喜的亲近之意。
“既然如此,能否告诉我,那晚上发生了何事?为何你要提前设陷阱,就那样肯定刺客还会再来?”
纵然心中欢喜,轩辕珏却未遗忘心中疑惑与担忧,连续两个问话之后,不待楚华容回答,再问一句:“此外,何为是你在准备?”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