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待会儿他来的话……”
“他来他的,我在这里坐我的。”念珠道,“有什么相干么?”
急雨不再说什么,将点好的两杯咖啡端过来后,拿出试卷刷题。念珠也带了英语书来开始默写单词,但她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地看向外面。
直到了中午,司徒阙都没有过来。
“走,我们去吃个饭吧。”急雨道。
“你不等……不等猫粮了?”念珠问。
急雨本来就没有想等他,她只是下意识不想让司徒阙到家里去。
“可现在都到了饭点了。”急雨把试卷收了收,“吃完饭回来再说。”
“你们原本约的是几点钟?”
“十点半。”
“那你刚才怎么不打电话问一问?”念珠咬着嘴唇道。
“约好的时间,他没来肯定是有什么事绊住了。”急雨轻轻道,“这又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我为什么要追那么紧呢?”
念珠怔了怔。随即她喃喃自语道:“说得对,或许我该向你学学……”
“吃饭去吧。”急雨说,“从大儒巷穿过去就是临顿路,那边小吃多,你想吃什么呢?”
“我没胃口。”念珠像补救什么的又道:“或许是天气太热的缘故。你去吧,我在这里等着。”
“不吃饭怎么行?”
“我真的不想吃。”念珠说,“何况,猫空也有甜品可以点。”
“好吧。”急雨起身,“那我去了。”
“嗯。”
急粥铺点了碗赤豆小元子以及一份卤鸡爪。
店里正放着评弹是《玉蜻蜓》,这会儿正唱到徐元宰庵堂认母:
我手拿血书蜻蜓作凭证,
哀求母亲将儿认。
十八年孩儿离娘儿孤零,
从未领受慈母心。
怕什么尼姑庵堂私生子,
认儿要毁儿一生。
我不要良田千顷,我不羡金榜题名。
我不怕人言可畏,我只求乐叙天伦。
娘啊功名富贵都可抛,
孩儿定要认娘亲。
急雨对这个曲目并不陌生,因为外公就喜欢听评弹和昆曲,每天早上晒着太阳就把收音机打开。她就在三弦琵琶的声调中,听吴侬软语倾诉爱恨情仇。
赤豆小元子细腻沙糯,份量十足。加上头顶的风扇吹着,急雨丝毫不觉炎热,环顾四周那些古老的扁担家什,反倒有几分亲切感。
吃完之后,她走出店铺,在过马路的时候看到对面的金铭海。
烈日当头,急雨的心情一瞬间变得复杂。
徐元宰庵堂认母,她和金铭海却要上演对面不相识吗?
绿灯亮起,她站在原地,金铭海从对面走了过来。事实上,他根本没有看见她。
经过她身边时,急雨忍不住叫了他一声:“爸。”
金铭海有事在身,循声回头方看见她,他愣了愣:“……急雨。”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比陌生人更陌生,完全不知道如何寒喧。急雨疑惑起来,仅仅凭借一个玉蜻蜓扇坠,徐元宰就能跨越这十六年的疏离么?
路边有树阴,金铭海汗水涔涔,他艰难地开了口:“是因为智杰的医药费,所以才没办法及时给你生活费的……既然都这样了,你还是回家吧?”
“什么?”急雨懵了。
听金铭海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以为她是特意找上他来要钱的。
“智杰连今年的高考也没参加。家里的状况实在是吃紧,所以……你还是回家来,家里的照顾总比你在外面漂着好……”
“他怎么了?”
“智杰去年年底被人打断了四根肋骨……”金铭海看着她,“不是你找人做的吧?”
急雨讶然,随即敛了神色,定定地看着金铭海:“爸,你怀疑是我做的?”
“不是我,是你刘阿姨……”金铭海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她说除了你,没有人跟智杰有这么大的仇恨……”
“她说的没错。”急雨道,“是仇恨。爸,我为什么仇恨他呢?”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金铭海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