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3-17
甘然走后,苏如绘闭着眼半晌,再睁开时,浮水到了帐外,服饰整齐,透过她半挑起的纱帐,可以看到窗闭得严实,甘然进来可不是走窗户,看一看浮水甚至连钗环都未去,就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她心中叹了口气,浮水到底不是自己的人,而白鹭、飞鸥又是一心惦记着出宫的。
“刚才晚膳时秀睡得极沉,奴婢叫了几遍都未起来,所以把饭菜热在了后面,秀这会可要用一些?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可别饿着了。”浮水关心的说道。
苏如绘揉了揉额角:“那就拿来吧。”
浮水去取膳,苏如绘爬了起来,顺手取了一件外袍披上,又从梳妆台上拈了一根长簪,随意挽了个堕马髻,这才坐到桌旁等待。
白鹭和飞鸥想是早就睡熟了,只有浮水在身旁伺候,苏如绘偶然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沙沙声,似风吹雨点,惊讶道:“雨还没停?”
“是呢。”浮水点了点头。
“春雨贵如油。”苏如绘道,“我记得小时候读到这句时,给三哥启蒙的师傅说,这是因为春雨稀少的缘故。想来不论什么东西,少了总是显得珍贵的,多了,自然也就不媳了。”
浮水笑道:“秀,这一天一夜的雨可不算大,奴婢幼时在农家,所以知道一些,在这时候,最好下个三天三夜呢。”
“我是说在这宫里。”苏如绘朝她淡淡的笑了笑,“别说三天三夜,一天一夜的雨已经算多了,因为,上林苑和御花园,许多花木,都已经被雨打的奄奄一息了,对吗?”
浮水脸色顿变,扑通一声倒在毡毯上,颤声道:“奴婢……奴婢知罪!”
“你知罪?”苏如绘轻轻笑着。
“奴婢……奴婢不该在上林苑回来的路上提太子!”浮水咬着唇,慢慢的道,“更不该在伺候秀沐浴时,未得秀叮嘱,就放了杏花。”
苏如绘默了一默,方悠悠说道:“还算伶俐,这次就算了。”
浮水连忙磕头谢恩,苏如绘没理会她,片刻后,才道:“你虽然不是我的人,但一日在我身边伺候,最好都记着……春雨被形容珍贵如油,就是因为它少,若是下个没完没了,那就不是春雨贵如油,而是春雨成灾了!”
“灾祸这种东西,一方面是惹人厌恶,还有一方面,人人都希望消灾除祸的。”苏如绘仿佛漫不经心的吐着字句,“浮水,你年纪不大,就能够被如今的太子委以重任,我想你一定很聪明。”
浮水深吸一口气:“奴婢一定尽力聪明!不让秀再费心!”
“乖。”苏如绘收回视线,“起来吧,撤下去,我吃完了。”
“是!”浮水站起身,悄悄拿袖子擦去额角冷汗。
翌日,苏如绘不情愿的被叫醒:“秀,张家秀来访,已经被迎进正堂奉茶。”
“咦?”苏如绘眉心微皱,她伸指按了按,不解的问道,“春日乍暖还寒的,正是张眷最容易病倒的时候,她现在跑过来做什么?”
浮水垂眸:“奴婢不知。”
“昨晚才说要尽力聪明不叫我费心,怎么半晚上过来反而更笨了?”只有浮水一人进了内室,苏如绘一边起身,一边淡淡的说道。
浮水忙拿过绀青色对襟春衫替她穿着,口中无奈道:“张秀的脸色不大好,看起来倒像是盛气而来,不过奴婢瞧她的怒火并非对秀而来,怕是在其他地方受了气,想要寻秀倾诉。”
“我和她虽然自从那回在余太奇暂居的小院里因为探望荣寿公主而碰面,逐渐亲近了起来,可还没亲近到让她拖着娇滴滴的身子,从未央宫跑到仁寿宫来只为了一吐为快。”苏如绘穿好衣裙,坐到了铜镜前,任凭浮水拿牙梳一下一下梳理着自己的长发,慢慢的道。
“……奴婢猜张秀或许是过来寻秀商议的。”
苏如绘这才唔了一声:“估计与那宋氏有关。”
她猜得一点都没错,张眷喝了三盏茶后,虽然已经比刚到时情绪平静了许多,但提起宋采蘩却依旧难掩怒意:“当年我病得那个模样,又拖着这么样一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