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他的愿望终成空。
因为前院又开始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读书声,没人回后院,他就像是被所有人遗忘了一样。
好不容易等到今早见的那位女人,人家也只是提着一个木桶去了马厩狗窝喂狗喂马,半点眼角余光都没给他。
太阳慢慢升到头顶,他被绑在廊柱外头,头顶就是灿灿烈阳,没一会就被晒得头晕眼花,头皮滚烫。
这是继闻得到吃不到酷刑后,又是烈日炙烤酷刑么?
毛贼这会前所未有的懊悔起来。
经历了这番一记狠过一记的酷刑,他脑海里仅剩下一个念头:这世上女人同样惹不起,狠起来比男人都可怕。
李孑这会正坐在她那张太师椅上,右手持话本,左手边一壶清茶,耳边是对面三个小弟子磕磕绊绊的读书声,别提多自在了。
还是中途休息的时候,商河过来提醒了他一声,“后院柱子上的那人快撑不住了。”
李孑从话本里抬头看了看窗外,面上一惊:“呀,这都快正午了,都怪这话本写得太精彩,我看入迷了!”
商河:“······”
“既然是‘快’撑不住,那就是还能再撑一撑,”李孑淡定摆摆手,“继续绑着,人要晕过去,一桶凉水就能解决问题。”
她又看了眼屋子外头趁着休息时间玩耍的三小只,“上午是我教学问的时间,除非天塌了,谁都不能打扰。”
商河默默退下。
回到后院后,她就先去了一趟井边,打了一桶凉水备着,预备着等人晕过去,就把这一桶水泼过去。
中午吃过午食李孑一贯有午休的习惯,中午阳光最烈,等她从午睡中醒来,商河已经用了三桶凉水。
他过去看的时候,这位整个萎靡不堪,衣服和头发梢还在往下滴水,比早上见时好像还黑了几个度,面皮又黑又红简直没眼看。
李孑朝候在一旁的商河努努嘴,“把人放下来吧。”
商河点点头走上前,绳子一松,毛贼整个人直直往前一趴,砰地一声,脸和前胸跟硬邦邦的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李孑抖抖肩膀,都有点替他脸疼。
“带去偏房。”
商河嗯了一声,上前把人拎起来,也没管手底下的挣扎,直接拖着走。
李孑:“······啧!”
“啪!”偏房房门紧闭,也挡住了院子里三个小家伙好奇的眼神。
团子仰头去看这段时间里因为吃好睡饱短短时间里已经比他高了半个头的商诩:“阿诩哥哥,那个黑衣服的人是不是坏人?想来偷团子?”
商诩把手里刚刚组装好的小水车递过去,“团子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团子捏着小水车转了转,“姨姨带我上街的时候,我听到有位大婶跟她的孩子说,一定要乖乖的,人贩子最喜欢偷你们这般大的小孩子。”他指指自己,“我就是。”
“所以团子你可要小心了,以后一定不能偷偷乱跑。这次先生把坏人给抓住了,但难保没有下一次。”
商诩虽是这么安慰着团子,但心里还时有些别的想法。
直觉告诉他,这次来的人可不是人贩子那么简单。
他当小乞丐的时候,其实也遭遇过几次人贩子。那些人会把他们这些小乞丐一个个跟物品似的品头论足,然后挑出长得最好的,身板最结实的带走。
曾经有个被带走又逃回来的乞丐同伴跟他说过,他们这些被挑走的小乞丐其实不是像那些人说的起过好日子,而是被洗刷干净,换上新衣服,女孩子就被卖给秦楼楚馆,男孩子好看的卖进小倌馆,壮实的就被卖进大户人家当下人,签了卖身契,这一辈子甚至下辈子,都是下人了。
他不愿也不想去过那种伺候人的日子,因此每次有那些穿着绸缎却来他们那乞丐窝的时候,他都会给自己伪装一番。
而刚刚那个被拖进偏房里的,一点都不像那些膀大腰圆,脑满肠肥的人贩子。
更重要的是,之前他跟那人对视过一眼,对方并没有那种看他像看物品的眼神。
这其中定然